后但凡有差遣,无论大小,无论利害,你尽管言语一声……咱们自此,便是一辈子的兄弟。”
“若有那么一日,我自然不会矫情。”此时本该是英雄气溢出的,尤其是杜破阵本身就是张行难得看中的人物,但这位靖安台白绶经历了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和今日的破事,也的确有些无力之态。“但有些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的……”
“你说。”
“自古以来,都是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而是说这是人的本性,我自己当了一个小小白绶,就立即摆起官架子,颐指气使起来了,哪里有资格指摘他人?”张行平静叙述道。“所以,我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两个事情,你要放宽心来接……首先,这淮右盟的局面,拱你上来便拱你上来了,我从未有过要挟恩图报,或者拿这个架构做别的事的意思,朝廷、靖安台、白氏或许有要求,但那是他们,与我无干,你就安心经营,不要多想!日后做多大的局面,都只是你杜破阵的局面!”
杜破阵深呼吸了一口气,重重颔首。
“其次,我从未指望你真能将这淮右盟上下弄得如何公平妥当,做到大家都能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地步,但请务必记住咱们仙人洞里的言语,尽量对纤夫好一点……就这些了。”说着,张行抬手拱了一下,便转身往白有思那里走去。
此时,得到了白有思言语,周围巡骑、甲士早已经散开,各自去打点行装了,只有女巡检一人抱着长剑在远处长身而立,稍作等候。
“巡检。”张行看了看周围,先现行拱手。
“说完了吗?”白有思淡淡询问。
“不光是说完了,此地诸事也都已经完毕,可以走了。”张行干脆拱手,然后稍微一顿,复又缓声来讲。“多谢巡检这般放任我……”
“咱们何必如此生分?”白有思似乎努力想微笑以对,却始终笑不出来,只能继续表情淡漠。“这次反而是我救援不及……”
“跟巡检有什么关系?”张行认真以对。“在船里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其实每人都有自家想法,也有自己的性情、计略,而不相干的人装在一起,能做成什么事情固然是好的,但若是做不成,或者出什么岔子,却也不该越过当事人怪别人的,又不是像咱们这般的上级下属……今日的险情,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伍大郎太冒失,跟其他人无关!”
白有思抱着长剑,重重颔首:“没错,就是伍大郎太冒失!亏得他腿快,没让我逮到他!”
张行旋即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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