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来剿。”
“这我倒是稍懂,而且委实两难。”牛达感慨了起来,以他的立场其实非常理解这种踩钢丝的难处。
“我不懂谋略。”雄伯南听到这里,也明确展示了态度。“但我觉得,咱们黜龙帮既然明摆着要造反,要剪除暴魏的,却不该再像往日那般装模作样了……造反便该有造反的样子……实在是不行,我走一趟蒲台,高士通、孙宣致俩人,我也是平素交往的,给程大郎做个底子,打一下登州也是该的。大不了,让他少带些人。”
“这其实未必不可。”魏道士微微失笑,便要继续言语,却不料目光扫到张行,反而诧异。“张三爷为何皱眉?”
话说,就在其他几人展开议论的时候,张行已经渐渐意识到问题所在了……那就是想法永远是好的,计划永远是可行的,实际上永远会有意外的事情和失控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和事情,有的是往好的方面倒,有的是往坏的方面倒罢了。
换到眼下这个局势,张行也立即就意识到了一个格外严肃的问题,而且是他之前没有想到,其他人之前现在似乎也全都没想到的问题。
“我有个说法。”听到魏玄定询问,张行摩挲着油光发亮的嘴唇认真以对。“你们想过一件事情没有?当日打张金秤,为了确保胜利,也是看上了程大郎的本事和实力,更是地理使然,附近最大的一家大豪强就是他家,所以拉拢了程大郎,并将蒲台半县之地与一军许诺给了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手里实际控制的地盘和部众便也一分为二,一半在河南,一半在河北,一半核心是偏朝廷吏员,一半核心是本地乡豪……”
“原来如此。”魏道士听到这里,陡然醒悟,引得其他人纷纷来看。“河南他那些庄园、祖业,以及他的乡梓是一体的,河北蒲台这里则另是一体,两边路数全然不同……譬如这一次,几十万义军准备扫荡登州,从河南那边讲,他应该主动逢迎义军,以图保护乡梓和产业;但从河北蒲台这里,却应该冷眼旁观,甚至协助渤海郡中早作准备!怪不得程大郎会为难!他应该是想迎合义军,保全乡梓,却初来乍到,不好强行逼迫蒲台军出动,问我们要个说法!”
言至此处,魏道士复又去看雄伯南:“雄大头领,你委实要去一趟了……张三爷不去,小周头领也该一起去一趟,助程大郎说服下属渡河去与义军汇合。”
雄伯南大喜,但又怔住,因为张行这次干脆直接摇头了。
“张三爷?”雄伯南认真来问。“魏公说的这些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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