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有掉队出现了。
苏靖方、樊梨花各自率领十数骑往来不断,视察这些掉队士卒,如果确实是体力不支,或者因为负重、跌打导致的轻伤,便就地安置,让这些人在路口集合,相互守望,等待救援的同时继续封锁路口。
而如果是伪作伤病和体力不支的开小差,则按照李定的要求一律就地处斩。
行进到二十里的时候,这些非战斗减员只是零星数人,其中也没有逃兵,但到了四十里的时候,非战斗减员就迅速攀升到了三位数,并且有足足十一人被处决,悬首在道旁。而这日下午,太阳西斜到正西后,也是急行军大约六七十里朝后,在得到了李定的许可后,樊梨花斩杀了一名队将和三名伙长。
剩余一百四十六人就地抽签,十一抽杀了额外十五人。
以此来做这一整队兵尝试「迷路」的惩戒。
但即便如此,此时全军的减员也都开始急速上升,而且随着太阳西斜,可以想见,不过大半个时辰,天就应该要黑了,到时候怎么阻止这种情况?
「师父,明日天明后,万一部队只剩两三干怎么办?」苏靖方明显慌了,他到底还是个年轻人。
「无妨。」李定倒是一如既往的在军事行动中有自己的那份余裕。「你去领路,前面路口向东,穿过田地,在天黑前全军渡过洨水,明日一早只从洨水对岸北进
苏靖方微微一愣,旋即醒悟,立即在马上拱手而去。
而待天黑前勉强都督部队过了河,苏靖方方才醒悟,此举固然可以有效阻止武安军士们的主动乘夜逃散,但也是有巨大风险的—万一部队行进途中讯息被探知,很可能被幽州军与赵郡郡卒两面夹击!
当然,跟迫在眉睫的夜间部队离散相比,这个风险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天色已黑,渡河之后,武安卒被下令沿着洨水河堤就地休整,却不许点火,只是和衣而睡,然后饮水、吃干粮。
黑夜中,部队怨气渐起,但这个时候,李定之前两年对部队的赏罚、操练,包括之前的一整队人的抽杀,也明显起了作用。
唯独是怨气和畏缩战胜纪律与信任,还是纪律与信任战胜怨气与畏缩,谁也不知道,只能安静的等候。
张十娘在侧,李定枯坐一夜,听了半宿的低声抱怨......有一说一,这个晚上,即便是李定,对自己的部队都开始稍有动摇起来,但他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这是他的部队,他的家底子,他在为自己那份藏匿了几十年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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