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然后万事皆空。你今日一死以求一个名头倒是容易,但想再见暮春三月,河北染绿;见杂花生树,群雁北归;见城头旗鼓变幻,感平生经历,或哀或喜,乃至于替罗氏父子做个祭奠,哭一场,恐怕都无了。
“魏将军,人生天地间,如花开春时,若不自惜,何望他人怜?张某言尽于此,请魏将军给个答复。”
魏文达早被说的心神震动,此时又被逼迫,抬头去看,正见到故人雄伯南来看自己,满脸希冀,到底是长叹一口气:“请首席遣人送我往邺城安置,省得在前线于心不忍。”
院中众人闻得此言,虽晓得魏文达此时心情扭捏,也被张首席之前言语煽动,但晓得帮里又多了一位宗师,也是各自震动,忍不住喜上眉梢。
同一时刻,高湛一马当先,带领部众来到了七里井的路口上,然后忽然勒马。
其人身前,已经有些许部队转过弯去,身后是两三里的队列,而且还有部队在源源不断从营寨里出来,但应该也不多了。
而高湛迟疑了一下,但也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忽然用上真气,扬声开口:“诸位兄弟,当兵吃粮,总管让我们去打黜龙军,我无话可说,但是却不能连累无辜……军中有信都郡的出身,现在直接向西回家去吧!万事我来担待!”
周围军士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只有正好经过路过的寥寥百人听得清楚,也都一时不敢置信。
但很快,就有一名不知道是真想家还是高湛提前安排的心腹,忽然发了一声喊,重复了高湛的言语,便弃了队列,直接离开……甲胄还在车上,长枪直接扔下,就往西面官道上狂奔而去。
就好像火苗点燃了草堆,又好像水流渗透了堤坝,接下来,正好在路口的河间军如梦方醒,队形瞬间溃散,数不清的人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立即丢下武器,往三面的官道、田野中散开。
而按照这个架势,怎么可能只是信都郡出身的军士奉命离开,几乎所有人全都逃了。
军中其余将佐,此时都在各自队列中,见到这个状况有心来问,却不敢轻易离队。
而待到部队勉强行到前面的路口时,则宛若水流到了决堤口一般,直接就散了,将佐们去问立在那里的高湛,得到答复后,各自面色惨白,却无人阻止,也无人讨论。
这下子,决堤的口子越来越大。
甚至有后军看到前方动乱,哪怕不知道主将的逃散军令,也都直接从侧后方往南面田野中逃窜离开。
眼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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