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单纯不想去扰乱正在大殿内值班的柴孝和,其人居然没有进入大殿,反而是坐在廊下案前发起呆来。
且说,陈斌一贯严厉,甚至有些刻薄,而周围负责后勤转运的参军、文书们这几日也是忙碌,看到这一幕,更是全都绕着走。
但也有不怕的,须臾片刻,原本准备过来用餐的魏玄定看到了这一幕,连饭都不取,便直接落座,然后顺势开口:“陈总管是担心前方战局?”
他们是邺城这里极少数知道黜龙军可能会夜渡的人……但也是知道可能会,并不晓得黜龙军眼下情状。
“怎么会呢?”陈斌回过神来,不由笑道。“我本是河间大营的监军,又是黜龙帮大行台的总管,两家什么实力,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这一战,只求河间的话,便是幽州人来援,也是十拿九稳……实际上,魏公想想就知道了,早在去年我就建议首席提前发动北伐,那自然说明那时候我就已经觉得胜算极大了,何况是现在?”
魏玄定恍然。
确实,无论如何,眼前之人正是对此次黜龙军北伐胜负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他说十拿九稳,那就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所以无论如何,河间都是稳的了?”魏玄定点点头,本想继续来问,但心中莫名一转,话到嘴边又溜开,只说了句闲话。“可要是这么说,首席也是真能忍得住。”
“就是因为能忍住,才会有十拿九稳。”陈斌幽幽道。“我现在看出来了……争天下,一个是兼并扩张,就是首席说的滚雪球,越滚越大,地盘大、人多,就更强更厉害;另一个则是不能犯错,犯大错,内政外交,职事修为,文书武力、财帛人心,千头万绪,哪个都是关键,而只要有一个关键坏了事,雪球也就散了。”
话到这里,陈斌忽然冷笑一声,然后正经看了魏玄定一眼:“这事上,首席是个正例,好像天生晓得造反夺天下一般,薛常雄就是个反例,乱世的关键他天生的什么都不成!”
“我之前就想着,陈总管应该是在想河间的故人。”发现没绕过去的魏玄定叹了口气。“还想避开的。”
“到底是多年故旧。”
“必死无疑吗?”魏玄定忍不住继续来问。“真不会被大势压倒,顺水推舟吗?多少英雄豪杰不都也是如此?”
“之前我跟窦龙头有争议,我觉得薛常雄一定是诈降,他觉得河间大营一定是真降……现在想想,其实我俩没有冲突,因为河间大营是河间大营,薛常雄是薛常雄。”陈斌面色复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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