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东齐皇室自相残杀,又惯用佞幸,几年之后便是急转直下,我几次入狱,几乎身死,后来虽逃出性命来,腿脚却因被多次打断落下病症,修为也卡住不前,再加上失势之后常常被人刻意羞辱,就重新归乡读书,顺便教育乡里。
“再后来,大魏来了,我也已经五旬过半,只是看到天下有一统之象,又有了一些志气,便不顾廉耻,主动上书求官。本以为家门、名望、经验都在这里,而且在西都陛见大魏开国那位时列写诗文,我也是当时入朝文士第一,想着总能给个入朝为官重用的格局,却只是让我去做武阳太守……
“我当时就晓得,大魏果然是如传闻般关陇为本,是不可能真正用我的,便在做了两年太守后,弃官归家,穿了道袍,只在乡野中一座小黑帝观中研磨古代碑刻。”
话到这里,靠着武阳郡割据,然后混到眼下局面的前大周皇室后裔元宝存差点没掌住……好嘛,自己心心念念的宝物、根基,是人家弃之如遗的玩意,是不被重用,是被不公平对待的明证。
卢思道可不管元宝存怎么想,其人一气说完,便来询问张行:“张首席,你说我这一辈子活了七十多岁,历经三朝,少年时无知倒也罢了,怎么大半辈子都不顺心呢,以至于白发苍苍、十指如干姜,都不知道自己道在何方呢?”
张行笑了一下,下面许多降人也都盯住了这位首席。
很显然,卢思道这番话既是自叙,又是埋怨,还是询问,是代整个幽州的文武世族们来自叙、埋怨与询问,是想知道张首席治下,他们会是个什么情况?
有什么政治前途?
难道还要受欺负?
当然,或许也有点示威的意思,毕竟,三朝尽去,幽州似乎还是幽州人的幽州。
不过,这番话好就好在,卢思道没有说一丁点谎言,他所陈述的都是他个人的真实经历,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而且虽然问的隐晦,却又让人避无可避。
这个时候逃避这个问题,你们黜龙帮想干什么?
张行笑完之后,果然也没有继续拖延,而是直接开口,却又语出惊人:“我觉得卢公的经历,实属寻常,皆是时势使然。”
卢思道眉毛一跳,却知道对方言语未尽,且本身修养足够,所以没有打断。
“我其实也有与卢公类似的经历,但不是什么仕途经济,而是心境浮沉。”张行继续缓缓言道,笑意不减。“我年轻时遇到不平事,总觉得自己若能持其强盛取而代之,必能做的好;后来在东都厮混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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