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女儿动完手术没多久,就死了?”
夜无忧抬眼,这一刻他瞳孔在光照下,散发出了跟平常看上去,截然不同的光泽,显得尤为冷酷,“我很抱歉,但,生死有命。”
移植内脏并不是毫无风险的,就算是匹配的脏源,也可能出现排异。
夜无忧猜测,那个女孩就是很不幸,出现了这种排异现象。
家属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痛哭,又谩骂。
夜无忧背脊挺直,任那些肮脏的话扔到自己身上,也不解释,不愤怒,好似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到了车上,宁惜才发现,他手心已经渗出血来了。
宁惜一惊,忙拉起他的手,翻找出包里的湿纸巾,“怎么弄的?为什么刚刚一声不吭。”
夜无忧轻轻挡开她的手,冷淡的眉眼,在路灯照亮下,显得有些倦怠,“不用管,一点小伤而已,放着不管自己会好的。”
“那怎么行!”
宁惜冲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他手掌摊开,用湿纸巾擦过一遍,然后又拿出创口贴。
夜无忧静静看着她给自己处理,有一瞬间,眸子里闪过很多,像是什么都想了,又什么都没想。
冰冷的路灯,多了一丝温暖,夜无忧放任自己,沉浸了片刻。
翌日,他们去找孔医生对峙。
孔医生也是内脏科的权威医生,竞选院长的时候,只比夜无忧差了一点,就是这一步之差,让他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做个医生。
刚开始他并不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害的?谁都知道,那女孩是自己出现了排异反应,能怪谁。”
“但排异反应并不是救不回来!那天院长不在,你明明可以替他手术,或者打电话叫他回来!”
孔医生神色变化。
最终,只轻飘飘来了一句,“我忘记了。”
宁惜愣住,一瞬间难以置信,愤怒跟诧异,一大股情绪唰地涌上来,冲毁了理智。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做错了事,不忏悔不思过,有恃无恐,明明是他犯下的错,却把脏水心安理得地泼给别人。
这一刻,宁惜脑子里想到的,是夜无忧明面上不说,实则却十分在意的神色。
难听的谩骂,他可以不听,别人的目光,也可以不看。
唯独病人的离世,他做不到毫不动容。
而且那个病人,如果他在,是能够有机会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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