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朝,赵柽坐在檀香袅袅的御阶之后,看着书案上厚厚的奏折,嘴角微微扬起。
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居然这么多大臣为他请奏,想要他当太子。
这些大臣有世家出身,有书香门第,也有寒门,也有平民,却全都站在了恭王赵熹这一边。
赵柽手指轻敲桌面,听着下面一句句赞扬褒奖,都是说恭王如何才华横溢,如何德才兼备,如何温良俭让。
儒家所提倡的标准几乎全备。
可儒家……赵柽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不言不语,下面大臣天花乱坠,却听不见皇帝的声音,都纳闷疑惑起来。
良久,赵柽才淡淡开口:“朕昨夜读书,有些倦了,此事众卿劳神,等过几天再议吧。”
他说着,毫不顾礼仪,伸了懒腰,打着哈欠,起身绕过椅子,往后面出去。
张迪在旁边尖声叫道:“退朝!”
众大臣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想过赵柽同意,也想过赵柽反对,甚至赵柽若是反对,他们应答的话语都准备好了。
可却没料到是这么一副结果,难道恭王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还是说帝正春秋鼎盛,不想思虑此事?可立储和皇帝的年岁没多大关系啊。
何况早立太子才能让国家更稳固,臣子更有信心,但为什么皇帝竟是这样的态度呢?
亦或者,帝真的昨晚读书倦怠了,今日无心朝事?
赵柽回去延福宫,叫郑福把欧阳北传来。
欧阳北刚回东京没几天,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各地督促曲剧之事。
赵柽给他的八份戏目是要推行到大秦全境各处的。
大秦如今幅员辽阔,推行戏目之事堪称任重道远,欧阳北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在各地将八出戏剧草铺了个大概。
这两年给他忙得焦头烂额,堪称是古往今来最劳累命的国公,没有之一。
这八出戏剧几乎算是带着皇命下去的,但是因为剧目的内容实在不合时世,所以每到一地,并不得当地官府支持。
若非皇命和欧阳北的身份,恐怕这八出戏都根本不能上演,演戏的人都要被抓起来,安个莫须有罪名。
《白发记》和当年最初的版本不大一样,有所更改,内容唱词更加犀利,更加深讽入骨。
《奇袭庐州城》同样如此,甚至添加了二大王讨贼,被地方士绅蒙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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