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行啊!这里河水太急了!”
赶到河畔的冈部备辅兵们眼看着上流冲下的河水源源不断地打在这个堤坝附近,先前之蔓到脚踝的积水此刻却深了数倍,连靠近河道都有些艰难。
“用命去换也要把那些沙袋和碎石搬开!”冈部久纲不由分说地吼道,自己第一个脱下身上具足,光着膀子挣扎地冲向河道,在激流里步履艰难地顽强前进,“连家主都豁出命来了,我们又怎能退缩?”
可是河水实在太急,走到河道边便难以前进,更别提在水流里搬开沙袋和碎石了。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辅兵被水流冲倒卷走,冈部久纲咬了咬牙,随后猛地纵身一跃,跳向了北条家修建的堵河水坝。他一把扒住了一个沙袋,借着水流的冲击力猛地一蹬腿,愣是把沙袋拖了出来,和河水一起被冲走,好不容易才抓住岸边礁石,爬了上来。
冈部备的士兵们看到一门众亲族都如此拼命,人人都也血脉偾张,光着膀子跳向激流,拼尽全力地把沙袋和碎石搬走。有些人还能侥幸爬上岸,有些人则直接和那些障碍物一起,被大水卷向了下游。
“怎么还没绕过去?在干什么?”黑备的备队长多目元忠看到番古川上第二道堤坝已经被拆掉了一半,番古川上游的积水正源源不断向下流去,不由得有些着急,看向了自己派去的别动队——他们愣是被少数几个人给挡在了半路上。
多目元忠于是带着自己的十个侍卫亲自策马赶到了战线西南边别动队的战场,发现己方人多势众的战兵们居然停止了进攻,一个个手持武器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你们都在磨蹭什么?为……”多目元忠催马来到阵前,正想呵斥自己的部下,却一下子也被面前的景象给吓到失语。
只见冈部亲纲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右手提着一把已经砍缺了刃的武士刀,左手倒提着一把滴血的肋差,身边横七八竖地倒着好几个北条家的士兵。他歪着头,头盔已经不知何时被打飞出去,血水就顺着头发滑落,滴在破碎的肩甲上。那模样,像极了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冈部亲纲是今川氏辉的亲信,多次随今川氏辉造访小田原城,多目元忠自然认得。眼看着昔日的熟人如今杀成了这副模样,多目元忠也是一阵阵胆寒。
“还有谁要试试看?”冈部亲纲活动了下脖颈,“嘎吱嘎吱”的响声透露着难以言述的恐怖,“只要我还要有一口气,谁都别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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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五年(1536)9月28日申时初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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