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初起膏粱,半是平庸半荒唐;从来行事多意气,不看世俗看情长。
常有儿孙多笑吾,吾亦自笑度时光;谁想杖朝重披甲,复至连营捕夷忙。
战骑长驱赴王庭,飞箭奔袭闯汗帐;散族游部尽皆俘,无有残余可过江。
竭虑了却三朝憾,无愧先祖与朝堂;可怜伯子不肖贤,前路后途皆茫茫。
愚知老迈难回朝,欲书愧意对女郎;千言万语归一叹,遥盼麟儿安乐长。
回首一生无不同,许有波澜许平平;若问此生何所傲,且看史书写谁名。】”
“……”安屿顿了顿,好像看懂了,却又好像不懂,“这是老国公的自传诗么?”
“不过,看过之后,好像真的哭不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朝盛苑眨眨眼。
“史书何其之长,可是能荣登其上的人,分到的字却何其之少,祖父以杖朝之龄立下这不世战功,定能彪炳史册,说起来,当是幸事亦是喜事矣!”
盛苑看看他,转头朝向老盛国公在的方向,缓缓舒了口气:“怹为此无惧反喜,我何以言悲呢?”
“苑姐儿?”安屿听出盛苑言语里的怅然,也不知该怎样劝,只能讷讷呼唤。
“我想,我要是霜染华发之时,也能建利千秋之功,能在这番天地间留下自己的故事,垂暮之时,当也同祖父这般洒然自若,定然也希望后代亲友为之欢跃而非一味悲痛。”
盛苑透过眼眶里的泪花,看着渐渐模糊的前方,数日以来一直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情绪。
……
“女郎,前方就是守安城了。”岑幼娘的丫鬟站在马车架上,翘首前望,看着远方巍峨的城墙,不禁惊呼起来,“这城墙修得好高啊!”
“听说这里的城墙数月之前毁于战火,不想这样快就重建了起来!”
岑幼娘挑起车帘望了过去,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不禁有些惊诧:“这里的战后重建能力非同一般啊!”
“看样子总算没给您留个烂摊子!”丫鬟松了口气。
不过她才说完此言,就听岑幼娘呵斥说:“不许这般腹诽!”
“本来就是嘛!您本来有机会调往顺天府主事的,却让人安排到了这边陲之地受苦,还要接任盛六元那府尹之位,多少难事儿在那儿摆着哩,奴都替您担忧。”
“你这话既是小瞧了她盛文臻,也是小觑了我这个主人!”岑幼娘冷着脸训斥,“莫说边陲乃苦寒之地……她盛文臻来这里赴任时,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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