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时的他来说,这个真实感比什么都很重要,没有几个人希望自己给梦境困住。林缚也不解释刚才的话,越解释越扯不清,他说道:“入不入仕,我有过思量。大越朝立国历今已有十三代、两百余年,我不知道别人看法如何,在我眼里,大越朝暮气沉沉已积重难返,就像一具漏穿底的皮囊,很难修补了。便是这仕途官场,也是积疲、积弊甚深,不要说施展才华造福于民、救民于水火,怕只怕,一头深陷下去谁都难以自拔……”
“……”苏湄借着微弱的夜光定睛看着林缚有些模糊的侧脸,想靠近过去看清楚一些,遂作罢,过了片晌说道,“我这两年也私下攒了些银子,除了小蛮的赎身银外,还能剩下三千两银子,你都拿去……”
“这不合适……”
“你不要忙着拒绝……我要脱籍,这三千两银子也不够,我回江宁打听过,三千两银子也只够买两艘五桅沙船,你要办集云社,这两艘船便算我寄在集云社托你经营,”苏湄说道,“另外,小蛮留在我身边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这两天就替她赎了身,你帮我照顾她……”
“小蛮才不要离开小姐。”小蛮说道。
“傻丫头,你就算不在我身边,又能隔开多远?”苏湄笑道。
苏湄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林缚便不再多说什么。苏湄是乐籍,虽说是贱籍,但是诸工百匠皆为贱籍,所受到的社会歧视并没有想象中严重,像赵虎他娘为了生计能宽松些,甚至主动要赵虎入贱籍给林缚当随从,但是小蛮身在社会地位最低微的娼籍,还是早早脱籍得好,要是她再长大一些还留在娼门,连身子清白都说不清楚。
更深漏残,说过事情,林缚要从墙脊返身回去,苏湄送他到墙脚根,举起灯笼给他照着墙头,林缚笑道:“我会小心的,有灯光反而会让人看见。”
“哦,”苏湄将灯笼收回来吹熄,只看见林缚弯腰像猫一样的身子蹲在墙头,四肢扶着墙头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看着空处,心里竟有些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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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墙脊潜回院子,林缚刚要下墙头时,看见柳月儿在正院中庭的走廊里脸凑到他房间的窗户往里看,林缚疑心陡起,悄然滑下墙,潜到柳月儿身后,发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啊!”柳月儿哪里会想到背后突然窜出人来,吓得尖叫,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惊躲,扭过头才看见是林缚,但是她的脚踩在台阶沿,脚崴的一下,身子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就要往院子里的砖地栽倒。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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