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匠,尤擅营造将作。隆兴帝时,葛福已经是江宁工部下面首屈一指的大匠了,东华门外的九瓮桥便是葛福率诸匠监造。葛福半生身监造宫室、屋宇、桥梁、城池无数,却始终无法脱离匠籍,一直隆兴帝给生母祝寿时,葛福率诸匠制造百鸟献瑞宝船进贡,葛福才得隆兴帝特旨脱了匠籍。林缚也只是听顾悟尘席间闲扯时说及过宝船制作之精巧堪称千古瑰宝,隆兴帝甚至在御花园内挖了一座三亩方圆的浅湖放置这艘才长七丈七尺的宝船。
林缚人已经在狱岛上,接到报信说赵舒翰、葛司虞去而复返,葛司虞的老父亲葛福也一同前来,林缚赶紧坐船到南岸这边的河口草堂来。
此时的葛福已经年愈七旬,营火映照下,白眉皓首,身子骨却很硬朗,黝黑的皮肤,身子高瘦,站在那里十分的精神。由于葛福名气太大,年纪大了之后实在怕各方请他出面监造工程,这几年一直托病在家休养概不见外人,此时看他没有半分病的模样。集云社私下从江宁府工曹以及江宁府延请的几名大匠跟葛福都有很深的师门关系,林缚过来时,这些大匠还没有离开,围着葛福请安问好。
“葛老先生!士子林缚在这里有礼了。”林缚看着葛福给人围在草堂之前,他走过去,以晚辈后学的姿态给葛福长揖施礼。
“林司狱客气了,”老人葛福的中气很足,说话声振得人耳嗡嗡作响,他虽说一生生活都很清寒,却也是能在江宁工部尚书、侍郎、江宁府工曹参军等高官面前站直了腰说话的人物,跟林缚说话回礼十分的有气度,他没有急着说著书的事情,叉腰看着河口的营地,说道,“老朽也认识几个带兵打仗的将军,都说伤亡愈三成还能约束兵卒不溃散败亡的都可以称得上名将了,老朽在宅子里听司虞说此间的情景,只是不信,亲眼看过,真是井然有序,林大人要是去当将军,也一定能当名将的……”
流民迁来河口的第一夜就遭到有预谋的袭击,任是谁都无法阻止伤亡,也正是因为在惨案发生后林缚能迅速制止恐慌的蔓延,并以最快的速度组织流民在河口恢复次序大兴土石,也使得顾悟尘等人更加的信任林缚。
事实上,林缚指挥组织有方只是一个方面,林梦得、张玉伯等人倾力相助也是一个方面,这些流民无家可归以及曹子昂、葛存信、葛存雄及手下诸多兄弟散在流民之中充当稳定流民情绪的中流砥柱则是更大的因素。
有些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自然就都归功到林缚个人的头上。
“惨案本是林缚疏乎所致,实不敢担此誉,”林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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