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有所觉察,林缚在这里只是多一句嘴……”
“哦!”高宗庭脊背陡然坐直,下意识的问道,“有何凶险?”
“那是林缚多虑了……”林缚不肯再说,只拿眼睛看着高宗庭。
高宗庭不是蠢人,他转念就想到林缚是在提醒什么凶险,陡然间吓了一身冷汗。
滞留河滩的流民自发筑堤自然是简陋之极的泥堤。
春季涨水,朝天荡里的水是一寸寸的涨起来,水势平缓,泥堤能将水挡在河堤之外,但是一旦扬子江形成洪峰冲击下来或者水位涨得极限,泥堤便如纸糊似的易碎。
此时滞留在河滩地里的十数万流民就如坐在火山口上一样凶险。
高宗庭之前一直替李卓留意观察江宁城里的事势,李卓进江宁后十数日,接管江宁守备军诸多事就足以让他们忙得人仰马翻,遇到洪泽浦乱事,他们马不停蹄约束江宁守备军开拔到古棠县北境驻防,才过去三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河滩地里的凶险。
“古棠官吏皆该杀!”高宗庭恨恨的骂了一句。
林缚眼望着薄阴青空,没有说什么,高宗庭一点都不诛心。
扬子江每年都有汛情,为保南岸的江宁城不受洪水的威胁,立朝以来就严禁在朝天荡北岸筑石堤,便是将朝天荡当成蓄洪区,将朝天荡北岸当成泄洪区。
两百余年来,朝天荡北岸的民众也摸出一条规律,以朝天荡湖域的蓄洪量,从朝天驿、灵岩山南麓一线筑泥堤,基本能抵挡住夏秋季涌入朝天荡的汛水。官府又沿河堤修筑西去涂州的驿道,这进一步加固了河堤。古涂驿道就成了明显的分界线,古涂驿道北侧是良田、庄园,驿道南侧的大片河滩地虽说冬季枯水期露出有数十万亩多广,但实际上与朝天荡一起,都是蓄洪期。
寻常人不知道水文,看不出其中的凶险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当世杂学匠术就不受重视,换成书生看到流民在河滩外侧筑泥堤,多半还要盛赞此举能圈出十数万亩养民良田呢,但是地方官吏绝不可能不知道详情。
从年节前后到现在滞留在河滩地上的流民十数万众,窝棚一座接一座,在月夜下有如森然坟林。然而数月古棠县官员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对此却无只言片语的警讯,其心当然可诛。
高宗庭戟直背脊,朝林缚作揖道:“宗庭有一请求,望林大人为十数万民生计不要推脱;我先赶去朝天驿,请林大人今日在朝天驿逗留一夜……”楚党势大,林缚借顾悟尘在江宁崛起,此时绝不可能脱离顾悟尘,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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