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庭高先生,胡将军也不识得?”陈恩泽问道。
“……”胡萸儿蓦的一惊,他与高宗庭自然认得,但是高宗庭如今是淮东的谋臣,下意识的按住腰间的佩刀,瞪眼看着陈恩泽,沉声喝道,“特使大人,有何密事要说,怎么提起高先生来?”
胡萸儿虽大字识不得几个,但心细如发——陈恩泽携兵部文函渡海过来,称有密旨要对柳叶飞及登州水师诸将宣示,他起初也不会起疑心,这会儿请特使到南城门一起去迎接柳叶飞,特使推三阻四,还道出淮东高宗庭,就由不得他不起疑心。
“淮东已得确实消息,柳叶飞暗中与陈芝虎勾结,欲卖登州给燕胡而求一己之荣!”陈恩泽坦然承受胡萸儿凌厉的眼神,说道,“淮东得知消息后去江宁请旨处置此事,时间上已有所不及,只能权宜行事……”
“你到底是何人?”胡萸儿拔出一截刀来,喝问道,“有何证据说柳叶飞与胡虏勾结?”
左右扈众听到这边争吵起来,看到胡萸儿拔刀,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拥而来先将陈恩泽围在当中。
陈恩泽指着东面,说道:“胡将军,你看这夜色下的茫茫大海,跟平时有何区别?”
胡萸儿转头看去,月如钩,星辰都映在暗色绸缎似的海水里,波光粼粼,远处是岛山的影子,但细看去,还是能隐约看出些不同:是船,大量的船只正往刀鱼寨驶来!
胡萸儿脸色阴晴不定,阴沉着脸盯着陈恩泽,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淮东到底想干什么?”
陈恩泽心头也抹着汗,要是胡萸儿已经给叶柳飞收买,他此趟定难生还,迎着胡萸儿阴狠的眼神,说道:“陈芝虎出兵袭昌邑,又派骑兵奔登州而来——这其中的曲直,胡将军还看不明白吗?”
胡萸儿沉着脸,不吭声。
“陈芝虎所部在青州城下大败是为诈计,意在调虎离山——要没有柳叶飞给做内应,陈芝虎仅派两千偏师袭来,能夺下登州城跟刀鱼寨吗?”陈恩泽反问道。
“淮东既然早知消息,为何不在赵珍将军率部出登州之前,知会我们?”胡萸儿质问道。
“陈芝虎藏兵临淄城中,淮东对所掌握的消息,也有猜疑,待知其出兵昌邑,才断定柳叶飞暗中与燕胡勾结,”陈恩泽沉着心气,冷静的说道,“退一万步说,陈芝虎匕首未现,胡将军你会相信淮东的说辞?”
“说到底,淮东手里也没有柳叶飞与胡虏勾结的证据?”胡萸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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