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到岭南讲学,突然接到北京一位律师电话:你的名字被人抢注了——是新乡一位卖饮料的。我当时正午餐,乍听之下,一个咳呛,把嘴里的饭全喷了出来。早前听人说,外国人抢注了“端午节”,我心里一直疑惑: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和你外国人一点相干没有。你“抢注”个中国祖宗去是什么意思?不料这种事吾国有人也会干。且是干得也很认真,堂而皇之地去国家工商递呈子了。喷饭之余,那自然是又有些反胃。
读过我书的人大致上都晓得,我的本名叫凌解放。中国人有“行不改姓,坐不更名”这一说。我作《康熙大帝》原本也是这般思路,就用“著者”凌解放“。但后来一想,康熙是个古代人,”凌解放“这个常用语说是”不太和谐“。挖空心思动脑筋,不但仍是凌解放,且要回避不协调,想出”二月河“这个笔名来:二月河是个中性词,不至于与书名冲突,这是其一,其二,二月大河冰峰解冻的时候,至今还有个专门的词叫”凌汛“。二月河真真实实的就是”凌解放“的意思。我的这点意思,现在已经是普及性的社会了解了。我心中其实满得意的:老子仍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是河南养育的”豫儿“,但我的血统是山西的”晋儿“。前年游山西,听说山西有家企业出了个上联叫”二月河开凌解放“,有奖征求下联,至今尚无人能确对。我相信它和”烟锁池塘柳一样,也是个绝对。
我是商品,商业不作联合之举的一个人。这倒也不为我是象牙塔的精神贵族——我一向以为,“贵族”云云,也和引车卖浆的平常百姓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事麻……一样不多,也少不出什么去。少年时读莱蒙托夫的《商人卡拉希尼柯夫》,使我对商人——新兴资产阶级为维护他本人人格和家族的尊严,与沙俄强权统治者作不屈抗争的事——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口中不能说什么,心里却很佩服的。但我的父母都是军人,父母的上辈是农民,自问我这家族没有“商业”基因,做文章或许有点指望,做生意肯定一塌糊涂。因此,我告诉女儿,我们家不许从商,从商肯定“不中”。因为“义不行贾”不能太讲义气;干这事你得有商业头脑,得有运气。不信你去摸摸彩看。她还真的试了试,在公园里摸彩,花了几十元,连个乒乓球也没有摸到。也就死了心了,当兵去了。
几年前,美国一个城市“老华”们,成立了一个“二月河读友会”。这样的松散组合,在台北也有一个,领头的是原国民党副总裁林洋港的秘书,叫卢鑫金。给我发来传真,想成立“二月河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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