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的爷爷,阿勇家,还有他寡居的大姆妈(伯母)家,占据着天井的另外一边。
阿勇的爷爷,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新衣服,衣服的两只袖子,套了两只袖套,他把他们带进自己的房间,让阿勇把朝向天井的木头花窗统统打开,天井里的光线倒了进来,使原来阴暗的房间,亮堂得如同室外。
在一张八仙桌上,有两只打开的皮箱,张晨和贺红梅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东西,也太漂亮了,他们看到,从外面的这两只皮箱,到里面的牛皮公事包,都仿佛只有电影里才看到过,那些达官巨贾,高级将领,手里提着,腋下夹着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经过几十年时间的沉淀,虽经老人家的仔细打磨,发出了锃亮的光,这这种光,和新皮革发出的光泽是不一样的,它有一种沉着和深邃,是一种被岁月浸透的光。
箱子里还有女式的羊皮坤包,男女手套,靴子,张晨感到奇怪的是,他看到一顶皮帽,这皮帽也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好像是空军飞行员的帽子。
阿勇的爷爷说,是的呀,这是笕桥机场空军的帽子,那时候空军最神气,皮靴皮帽皮手套,还有皮夹克……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阿勇一眼,阿勇嘿嘿地笑着,张晨和贺红梅都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
阿勇和他们说,这里原来还有一件空军的皮夹克,好几年前,被我偷去卖了两百块钱,他妈的,那时真是一笔巨款,人家上班,一个月才四五十块钱。
张晨贺红梅都笑了起来,贺红梅骂道,真是败家子,要放到现在,又何止两百。
张晨问爷爷,笕桥空军的这些装备,都是你做的?
爷爷说是,不光光是笕桥的空军,你晓不晓得陈仪?
张晨摇了摇头,爷爷和他说,那辰光是浙江省的省主席,后来被蒋光头抠牢杀头了,他们屋里的皮箱皮包,也都是我做的。
贺红梅问,这么多东西,爷爷你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
不是一个人,爷爷说,光笕桥机场的生意就忙煞了,我那辰光,下面有十几个伙计。
“那爷爷你是资本家了?”贺红梅问。
“差一挨挨,差一挨挨就是资本家,要游街了。”爷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离开了他们家之后,阿勇和他们说,他爷爷那个时候,赚了很多的钱,赚到钱后干什么,赌博、拷位儿(泡妞),还被人杀瘟猪(敲竹杠),把一爿木老老大的皮货店,糟蹋到了一个皮匠摊,正好,杭城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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