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本能,就像一个人的求生欲望,他们太需要温暖了,我再看他们,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脚上是有袜子的,一个都没有,不分男女,大多数人脚上都穿着那种破旧的解放鞋。
“很多人的鞋破了,露出了冻红的脚趾头,还有人,连鞋都没有,就是用稻草裹了裹,然后外面用稻草绳绑起来,这样就算是鞋了。
“看到这些,我当时就站了起来,我不是在主席台吗,我站起来就走了出去,继续坐在那里的话,我感到羞愧,感到自己他妈的不是人,你是老几啊,这么冷的天,把人家从家里的火塘边叫过来,听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还想他们,为你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鼓掌。
“你他妈的不脸红吗?老实说,我当时没有当场发怒,指着县长的脸破口大骂都算好的,我想骂,你们他妈的,只要下面的人还没有袜子穿,你们他妈的就不配坐在这主席台上。
“冲出去以后我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以后,我更想骂的是我自己,你算老几,你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还想指责别人,想骂别人,你他妈,在海城吃一顿饭的饭钱,就够这里的人一人一双袜子了,你少去几次KTV,少几次桑拿,就够一个人一双鞋了。
“你算什么?就凭你吃过那么多的海鲜大餐,唱过那么多的KTV,泡过那么多的妞,你就觉得,你自己有权利回来指责别人了?你他妈的,还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吗,不然你还不是,饭照吃歌照唱妞照泡?
“我一个人在外面的田里走,泪流满面,真的,杆子、老孟、张晨,我真的是泪流满面,我感到很羞愧,我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看清了自己,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伪君子,我以前走过的路,都是虚伪的。
“年轻的时候,也自诩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每天夸夸其谈,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所想所做,都是神圣的,什么争民主、要人权,觉得自己才是忧国忧民,别人都是蒙昧无知,其实,你争的是个屁,还不是为了那振臂一呼的痛快?
“这里的人,这些大冬天连袜子也没有的人,他们才是最需要有人帮他们做点什么的人,你做了什么?靠你的夸夸其谈吗?真的,老孟你也是机关出来的,那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可以做一点事情去帮助他们的,不是,不用说那么伟大,是自我救赎。
“是你才可以做点什么,让你改变自己,从一个混蛋,变得不那么混蛋,从一个王八蛋,至少可以变成王七蛋,我们贵州人为什么被人看不起,不就是因为穷吗,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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