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芬说着,声音里有一种淡淡的哀怨,张晨心里叹了口气。
张晨站着,又看了一会,走回去自己画前,把最后的几笔画完,用草纸把笔擦干净,一边擦一边盯着自己的画看,确认不需要再修改了,他把笔浸泡到了松节油里。
“老板,你好了?”姚芬问。
“好了。”张晨说。
姚芬走过来看看,赞叹道,真好!
张晨笑笑,坐进边上的椅子里,掏出香烟,点着,一边抽一边看着姚芬画画。
张晨看了五六分钟,突然叫道:“停,姚芬,快点停下,就这样可以了,不要再改。”
姚芬回过头来,看着他,将信将疑地问:“是吗?”
“对,就这样已经完成了,不要填太满,满了就狗尾续貂了。”张晨说。
姚芬手里拿着笔,看了看自己的画,又看看张晨,再看自己的画,用笔指着画中的一处说,这里,我还想再改一下。
“不用了,来,坐下,放下笔,坐在这里坐一会,不要看自己的画。”张晨说。
姚芬走过来,在张晨边上的椅子坐下,乖乖地听张晨的话,果然不在去看自己的画,而是把头靠在了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张晨站起来,走过去,把姚芬把笔,用纸擦干净了,也浸泡进了松节油里。
走回来坐下,张晨和姚芬说,你现在再睁眼看看,是不是已经很完整了。
姚芬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的画看了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和张晨说:“好吧,你是对的。”
“画画的,都以为起手很难,其实,收手更难,知道在什么时候收手,最难。”张晨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曾经陷入这样的迷失中,那就是总是收不了手,自己看着自己的画,总觉得还有遗憾,想表达得更完美,不停地去改。
“结果,越改毛病就越多,改到自己都丧气了。
“后来渐渐明白了,其实,每一幅作品,都是有遗憾的,你让达芬奇让伦勃朗或鲁本斯,看自己的作品,都是会有遗憾的,不过,他们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姚芬问。
“那就是,他们的画,都是别人订制的,是有交货时间限制的,你从鲁本斯的很多画里,都看得出来,最后一笔落在哪里,看得出来他是急匆匆的,为什么,生意太好,业务繁忙,每一幅画,都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完成它。
“都是临要交稿了,到法国的船或者马车,马上要走,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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