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仍是笑着一推而开。
他快步走入,关上门后,走到水池边,看着那位站在正堂匾额下的男子,虚无缥缈,流光溢彩,崔瀺坐在池边的椅子上,打开酒壶,闻了闻,这才转头笑道:“哪怕只剩下一缕残余魂魄,可是不请自来,擅闯私宅,终非君子所为啊,齐静春,齐师弟,对不对啊?”
那人转过身,面容依稀可见,正是气度风雅的学塾教书先生齐静春,也是以一己之力抗衡天道的山崖书院山主。
齐静春微笑道:“那天你和崔明皇,明面上是演戏给吴鸢看,其实是给我看,累不累?”
崔瀺搬了张椅子坐下,笑眯眯道:“哦?那你看出什么了?”
齐静春站在水池北面,和坐在南边的崔瀺面对面,问道:“你为何会从练气士十二楼修为,跌落境界,一路掉到十楼境界?”
崔瀺斜靠着椅子,摇晃着两根手指夹住的酒壶,“还不是咱们那位学究天人的先生,谁能想到你其实早就别开生面了,所以先生的神像不断往下,你非但不受到影响,反而境界一直往上攀升,倒是我,叛出师门那么久,反而一直没能脱离他老人家学派、文脉的影响。最让我绝望的事情,是我发现这辈子都没希望凭借自己的学问,压倒或是胜过先生。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给先生陪葬啊,问题在于先生的神像倒塌,影响之大,不像是一颗石子砸在湖水当中,而是一座山峰倒入湖水,浪花之大,除了你这种已经上岸的人,几乎没人躲得掉,我更是如此。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小法子,齐师弟,你以为是?”
齐静春点头道:“借他山之石攻玉,破我执。”
崔瀺眼神一凛,停下摇晃酒壶的动作。
齐静春叹了口气道:“最好的结果是你的学问,压过先生和我齐静春,得到天地人神的认同,但是很可惜你做不到。其次,是你希望先生这支文脉,断绝在我手上,然后由你接手拿走,哪怕到不了先生在文庙里的高位,总好过一个所谓的大骊国师千万倍。最后,则是以某人为自己的影子,然后真身入定,作佛家观想,那人若是能够坚守本心,就等于你在某一个坎上坚守住了本心,最终成为你重新由十楼登高进入十一楼的大道契机。”
齐静春摇了摇头道:“崔瀺,是不是觉得自己这笔买卖,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后手,哪怕陈平安依旧能够保持心境纯澈坚定,你一样会安排后手,比如尽可能放大那些蒙童的缺点,不断损耗陈平安的心境,如以石磨镜,使得镜面粗糙不堪,最终支离破碎,那么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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