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点针对我的理由,岂不是更能恶心你,明明很聪明、但是也喜欢守规矩、讲道理的陈先生?杀了我,顾璨大道受损,长生桥必然断裂,他可不如你这般有毅力有韧性,是没办法一步步爬起身的,恐怕一辈子就要沦为废人,陈先生当真忍心?”
陈平安点头道:“确实,小鼻涕虫怎么跟我比?一个连自己娘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连一条大道相连的畜生是怎么想的,连刘志茂除了手腕铁血之外是怎么驾驭人心的,连吕采桑都不知道如何真正拉拢的,甚至连傻子范彦都不愿多去想一想到底是不是真傻的,连一个最糟糕的万一,都不去担心考虑,这样的一个顾璨,他拿什么跟我比?他如今年纪小,但是在书简湖,再给他十年二十年,还会是如此不会多想一想。”
一番言语,说得云淡风轻。
陈平安背靠椅子,双手暖洋洋的,“世事就是这么古怪,我杀黄鳝河妖,反而有业障在身,顾璨在书简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竟然其中也杀对一些人,当然只是很小一撮人,大因果之外,反而增添了一点点福报。你们书简湖,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如果不针对那些凡俗夫子,只对山泽野修大开杀戒,估计全部杀光了,最少也是功过相抵的结果?当然,我不敢断言,只是一个无聊时候的猜测。”
哭笑不得。
这个说法,落在了这座书简湖,可以反复咀嚼。
活人是如此,死人也不例外。
她还是笑眯眯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又不是陈先生,可不会在乎。至于骂我是畜生,陈先生开心就好,何况炭雪本来就是嘛。”
陈平安灿烂笑道:“我以前,在家乡那边,哪怕是两次游历千万里江湖,一直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哪怕是两个很重要的人,都说我是烂好人,我还是一点都不信。如今他娘的到了你们书简湖,老子竟然都快点成为道德圣人了。狗日的世道,狗屁的书简湖规矩。你们吃屎上瘾了吧?”
年轻的账房先生,语速不快,虽然言语有疑问,可语气几乎没有起伏,依旧说得像是在说一个小小的笑话。
她掩嘴娇笑,“陈先生有本事与顾璨说去,我是听不进去的,只会当做耳旁风,顾璨如今心性不稳,不如挑个某个雪后的大太阳,陈先生与小鼻涕虫坐在小竹椅上,一个说,一个听,就像之前在饭桌上嘛,顾璨如今多半是愿意听了的,可能还是不会当真,但好歹愿意听一听了。”
陈平安点点头,“我会考虑的。与你聊了这么多,是不是你我都忘了最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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