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我是有愧疚的,的确是我这个当朋友的,心有余力不足,没能照顾好他的儿子。”
男人叹了口气,皱着脸,又脸色舒展,多
说无益,一口喝完碗中酒水,准备赶人了。
林守一说道:“我准备闭关了。”
“缺不缺钱?”
“之前有一百颗谷雨钱的缺口。”
“当我没问。”
男人立即说道,“不管是偷是抢,要钱,也别去我那个清水衙门, 户部那边,也别去,管得严,礼部,倒是存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
男人说得一点不难为情。
林守一听得目瞪口呆。
林正诚瞥了眼儿子,本以为一个元婴境修士,闭关消耗天材地宝,折算成神仙钱,至多也就是四五十颗谷雨钱,
不曾想摊上这么个闷声花钱的败家子。
瞧瞧陈平安,再看看董水井,哪个不是燕子衔泥,年年往自家添补家当,夯实家底,
唯独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啊。
林守一轻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说?害他白白忧心了这么多年。想必陈平安心里,这些年不会好受的。”
男人扯了扯嘴角,道:“我怎么都算是陈平安的半个长辈,他不来找我,我难道主动找他去?这小子不懂礼数,难道我这个当长辈的,也不要脸了?”
按照小镇习俗,正月里相互间走亲戚,谁辈分高,或是同辈份里边谁更大,谁给谁拜年,先后顺序半点不能乱,不然就会被人看笑话,一箩筐的闲话,关键是年年都能提起。这种看似说大不大的“礼数”事情,在家乡那边,很多时候甚至要比谁爬了寡妇墙、哪个婆姨偷汉子了,更让人津津乐道。
何况这种事情,早说就一定是好事吗?
林守一知道自己该走了,憋了半天,只是喊了声“爹”。
男人习惯性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先呵了一声,再说道:“我这个当爹的,还以为养了个祖宗。”
林守一只当没听见,与父亲告辞一声,下炕离去,走到门口那边,男人突然说道:“既然今天已经说开了,等你出关,就去跟陈平安说清楚。”
林守一点点头。
男人看了眼林守一,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见儿子根本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板着脸说道:“一定记得让他来这边登门拜年。”
林守一忍住笑,立即答应下来,今天跟父亲谈心一场,让林守一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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