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止住念头就难了。”
小陌仔细想了想,“曾在树下,听佛祖与一位无名氏言说佛法,后者说他人即是人间炼狱,佛祖却说人间因此开了一朵莲花。”
陈平安长久无言。
忘了是谁说过,犯错与遗忘,都是天公作美,是一种带着怜悯的温柔,属于法外开恩。
小陌轻声道:“公子?”
陈平安满脸笑意,语气无奈道:“你都搬出佛祖了,我还能怎么说。”
谢狗出现在道路前边,递给他们几个油纸包裹的桶饼,“好吃。”
陈平安接过桶饼,问道:“给钱没?”
谢狗啊了一声,一拍貂帽,“给忘了。”
她还以为在咱们大骊京城地界,喝酒吃饭,报山主或是国师的名号,就不用掏钱哩。误会了哈。
以前在北俱芦洲,她可不这样,赶山采药,到了山市摆地摊,价格公道,都是一分钱一分货。
谢狗立即转身,飞奔离去。
生意极好的桶饼摊那边,汉子骂骂咧咧,瞧着蛮老实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是个骗子。
貂帽少女从袖中摸一粒碎银子,汉子接过手,顿时笑逐颜开,忙不迭说欢迎客官再来。
回到陈平安他们身边,谢狗啃着手上仅剩的那张梅干菜肉桶饼,含糊不清道:“山主,封姨让你早些去百花福地,说再不去,她就不用你帮忙了,要收回啦。”
陈平安听出封姨的言外之意,开口说道:“知道了,一定早点去。”
反正只要不是心声言语,封姨肯定都听得见。
谢狗说道:“再就是封姨让我与山主报个喜,文庙那边,商议山主成为儒家君子一事,没有任何异议。”
陈平安有些奇怪,封姨再胆大,她也不可能偷听中土文庙的议事才对。
说到这里,谢狗伸出手。
陈平安便摸出随身携带的一颗碎银子,放在貂帽少女的手掌上边。
小陌一脸茫然。
谢狗咧嘴笑道:“好些才子佳人上边,不都写了嘛,读书人京城赶,考中了进士,敲锣打鼓登门报喜的人,都有赏钱哩。”
小陌有些无奈。
你也真有脸收,公子还真给……
谢狗得了钱,笑容灿烂道:“封姨方才说了,是礼记学宫的那位茅司业,嫌弃飞剑传信太慢,所以等到议事结束,走出文庙后,茅司业就喊了她的神号,请她帮忙报信。”
陈平安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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