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理智疯狂警告自己: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他强忍忿怒转过头,忽然一眼看见宗泽,顿时发作道:“宗汝霖!你家的好孙婿,眼中全无朝廷二字,你不是自诩大宋忠臣么?如今有何话说?”
武松面色微变,不由有些紧张,所幸满脸血污,人家也看不出来他色变。
宗泽为人,在小节上极为灵活,于大义二字,却是古板方正,他同宗泽相处数月,如何不知?
当初宗允儿因为情动,要照料他伤势,失踪数月,想起家中担忧,祖父怪责,不由后怕,却是武松一力担之,要同她前往雁门关,面见宗泽求亲,曹操担心宗泽对自己的敌意影响二弟好事,出主意让他自称张大胆,他和宗允儿商量一番,决定照计而行,省得别出意外。
本来准备求了宗泽允肯便回,不料宗泽对武松却是极为投契,爱极了这个孙女婿。
宗泽虽然没做过大官儿,却怀大才,一身武艺,又精研兵法,平生自苦者,一是壮志难酬,二是儿辈资质有限,无法传承自己这身本事,和武松一谈之下,见其思路畅达,胸襟博大,顿时极为欢喜。
他不知武松受曹操熏陶,心窍已开,只道这是上天怜惜,赐下这么个良材美玉做自己孙女婿,故此死死留住不许离开,把自家枪法、兵法,以及为人处世之道悉心传授。
相处日久,武松感受到老人这番拳拳之心,他本就是最重情义汉子,岂能不铭感五内?今日上阵喊出本来名号,也是下意识不愿再欺骗老人之故。
他此刻紧张色变,倒不是怕别的,只恐伤了这老人家相待自己的一番诚心也。
不料宗泽盯着武松看了片刻,忽然一笑:“韩节度,这孩子说得难道错了?这个女娃娃乃是苦主,自然有资格报仇。”
韩存保不敢同武松硬刚,却是不怕宗泽,当即暴怒道:“你这厮素来自诩忠义,整日装得忠臣孝子一般,如今却也包庇私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也说出口来!”
“韩节度!”宗泽老眼一瞪,两道冷光射出:“孔子曰:知我者,其天乎!宗某何许人,天地自知!况且国家虽有法度,世间犹有人情,你为一方节度使,又活了偌大年岁,岂不知法意、人情,实同一体。徇人情而违法意,不可也;守法意而拂人情,亦不可也。权衡于二者之间,使上不违于法意,下不拂于人情,方可通行而无弊矣。”
韩存保虽是名儒世家子弟,自幼却不好学,不然好好如何会落草?听得宗泽慷慨激昂一番话,不由瞪大了老眼,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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