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差点又被噎到,郁闷道:“我说兄台,您从那看出我花爹妈的钱?”
“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进学了吧?”男子打量他道。
“府学生员,”沈默自豪道。
“别管县学还是府学,”男子道:“想要食廪,都是要论资排辈的,你这么年轻,想必还没食廪饩吧?”
沈默想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领过一颗廪米,便老老实实点头道:“未曾食廪。”
“看你这身打扮,”男子继续打量他道:“家里应该算是小康,却还称不上大富吧?”
沈默点头道:“确实,曰子过得挺紧。”话说因为他慷老岳父之慨,一下捐出去十五万两银子,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殷老爷还是心疼坏了,说以后都不给他钱花了……所以沈默这也不算唬人。
那男子便很诚恳教育他道:“年青人,要知道读书到现在,你已经花了家里很多钱了,如果科举之路不那么平坦,还会花更多钱,你堂堂七尺男儿,不劳而食已经很不应该了,如果还要大手大脚的花钱,难道不觉着羞愧吗?”
沈默讨了个没趣,只好讪讪道:“您说的对,那我不请您吃了。”
“这就对了,读书人不下地干活,不上机织布,往往不知道一粥一饭、一钱一粟得来不易,这样将来就算侥幸得中,为官也不知道恤民清廉。”男子教育完了他,便继续吃他的面饼。
沈默将他的话反复琢磨一遍,突然感觉仅凭这一番话,他就要胜过绝大多数父母官,不由有些尊敬道:“学生受教了,学生沈言,浙江人。还没请教先生的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听您的口音不是江浙人吧?”
“我叫海瑞,号刚峰。”男子也是长途跋涉,很久无人说话了,自然比平时话多了些:“是广东琼山人。”
“天涯海角啊!”沈默惊呼道:“走了很远的路啊。”
“不是从海南来的。”海瑞道:“我已经离开家乡十多年了,这次是从福建南平过来的。”
“福建南平……海瑞……”沈默装模作样的寻思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险些又把海瑞吓得噎住,一脸惊喜道:“海笔架!你是海笔架!”‘海笔架’是海瑞的绰号,但与别人‘张大头’、‘马大脚’之类的诨号不同,他这个外号是可以登大雅之堂,当面称呼的。
因为这是有典故的,话说海瑞在福建南平自然不是买炊饼,而是当官,正八品教谕!管县学生员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官。
在他任教谕的第二年,正五品的延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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