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二位如此坚决,”泥人尚有三分土姓,归有光终于怒了,他掸掸纤尘不染的衣襟,起身道:“那归某就不强求了,反正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就是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气呼呼的一出门,归有光便看到沈默的贴身护卫三尺在拈花微笑……准确的说,是在向街对面那个卖酸梅粉的小娘子暗送秋波。
无心理会三尺的花痴行为,归有光心说:‘原来大人已经到了!’竟有些欢欣雀跃起来,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依靠一般……虽然依两人的年龄,应该倒过来才对,但有志不在年高,怂包不嫌年老,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跟着三尺到了临近的一家酒楼,在顶层见到了独酌的沈默。
“大人……”归有光沉声道。
“坐下说。”沈默微微一笑道,如春风一般和煦,让归有光的郁闷也减轻不少。
“哎……”归有光叹口气,郁卒的坐下道:“大人,我看他们俩是串通一气,想要把您驾到火上烤啊!”
“什么意思?”沈默夹一筷子笋丝,慢慢咀嚼道:“海瑞和祝乾寿成了一伙吗?”
“是的。”归有光肯定的点点头,对沈默讲述起今曰的所见所闻。
听完归有光的讲述,沈默沉默了足足一刻钟,终是自嘲的笑起来:“震川公,为什么所有人都觉着我一定是徐家的走狗?”
“大人……我知道您不是。”归有光轻声道。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不过我确实不是,”沈默摇头道:“徐阁老虽然录取过我,我也很感谢他,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卖给他。”说着压低声音道:“况且我的老师只有一个,并不是他徐阁老。”
“这个……属下自然知道,可没法让清流知道,让天下人知道。”归有光小声道。
“你说的很对啊……”沈默缓缓点头道。天下人向来轻授业之师徒,而重门生座师。究其原因,无非是前者是学业上的师徒;后者却是官场上的。授业老师,多是‘退、隐、罢、不仕’之士,将学生送上考场后,便帮不上什么忙了;而官场座师是高高在上的部堂高官,可以带来荫庇关联,还有同气连枝的师兄弟,对一个人的仕途极为重要。
世人功利,两相比较,都相信官场师徒才是真正的师徒;相反当年真正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却被有意无意的淡忘了。
“不用问,海瑞和那个祝乾寿,也是这样想的。”沈默道:“所以他们想把这件事闹大,惊动朝廷,就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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