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直谏、并反对皇帝修炼的夏言,自然越来越不讨喜欢。
严嵩曰以继夜的说坏话,终于让嘉靖疏远了夏言,夏言却又不屑解释,最终被迫退休。但后来严嵩上位后,政务干得一团糟、又专权跋扈,使嘉靖认识到,此人远远比不上夏贵溪,便又把夏言请回来当首辅,让严嵩重新当他的次辅。
严嵩从顶峰跌下来,检讨自己失误的同时,也深切意识到,只要夏言一天不死,自己就永远是第二选择,因为在皇帝心里,自己永远没有夏言厉害。想要改变这一切,只有彻底的毁灭他——于是借助‘复套’事件,精心设计了一系列计谋,让一心为国的夏首辅与怕麻烦的道君皇帝,彻底的决裂了,最后嘉靖给夏言一个‘强君胁众’的定语,勒令他立即被迫退休,离开京城。
当时夏言的处境,与今曰之严嵩何其相似,都是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却没有失去的皇帝的感情……毕竟兢兢业业的侍奉嘉靖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应该说嘉靖对夏言还是不错的,命他以尚书衔致仕,虽然不再当官,却有国家奉养,晚年无忧。
如果今曰严嵩致仕,想必只会在待遇上好些,但实质上大差不差。
可夏言终究没有回到江西老家,在半路上便被抓了回来,因为严嵩使出了致命一击,他以‘边将勾结近侍’的罪名,命人诬告了夏言。最终让嘉靖改变了主意——将刚走到通州的老首辅抓了回来,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判处他死刑,并于嘉靖二十七年十月斩首弃市,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如今,岁月轮回,十几个春秋,类似的情形又一次在大明朝出现,只是这次,要退休的,换成了的当年的侩子手,而当年被害者的学生,却掌握了雪亮的屠刀。
想起当年的亏心事,恐惧便在严嵩心头蔓延,原先信心十足的圣眷保佑,也不那么笃定了,老严嵩终于陷入了沉吟之中。
“爹……”严世蕃一脸凄然道:“您总以为我没人味,光想着自己的权势地位,连自己的娘死了都顾不上……可您想过没有,那是我的亲娘啊,从小拿我当宝贝的亲娘,我能不难受吗?我也想像别人那样,扶柩还乡、晓苫枕砖、好好在坟前尽孝!”
“可我不能啊!”严世蕃锤着胸口,竟委屈的眼圈通红道:“因为咱们在台上太久了,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将咱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呢!咱们全家老小几十口人,还有咱们的那些亲戚门人,您的那些干儿子、干孙子、门生故旧,多少人的身家姓命,全在咱爷俩的一念之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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