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道:“这里的饭菜必然贵的离谱,何必挨那个宰,还是回家吃吧。”
“出来玩嘛。”徐渭却无所谓道:“前天晚上大杀四方,把他们几个赢了个精光,正好今天败掉,省得再输回去。”
沈默不禁哑然失笑,便与他一道进了家三层的大酒店,只见那牌匾上写着‘琼林阁’,必然是谐‘琼林宴’所命名。
两人漫步进入,只见这酒楼许是为了三年一度的大比,重新装修过,新装的红松木地板刚用桐油打过,大玻璃隔栅擦得纤尘不染,锃明瓦亮,楼梯的扶手还用黄铜包着,在窗棂、台阶处,甚至雕有精美的木纹,显得美轮美奂。
除了这种嘉靖年间普遍的奢华之风,这家以举子书生为主顾的酒店,还在墙上悬满了本朝历代进士的诗词题字,在大厅正中醒目处,还专设了个大卷案,案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可供举子们酒酣耳热、诗兴大发时,留下墨宝……这可是大赚不赔的买卖,要知道敢于献丑的士子,一般都是有些才学的,这些人要么高中,要么将来成了名士,这留下的墨宝可就立马真成宝了。
此事虽还不到正午,可还有不少人正在吃酒,看模样大都是进京赴考的举子。猜拳的,行令的,吟诗的,作赋的,十分的嘈杂。
沈默两个贪恋这种令人怀念的气氛,也不去单间,就在厅角空桌上坐下,点几个精致的小菜,要一壶老酒……一看,果然是‘状元红’,两人不禁莞尔,便一边小酌,一边听那些士子说话。
过了一会儿,这些士子好像起了意气之争。起因有人说了一声:‘我们湖广自古文脉昌盛!’湖广确实是科举大省,历代不知出了多少进士,生源质量稳居全国前三,这样说也不算吹牛。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种话题最易引起争论,而且永远是谁也不服谁。
果然,马上有江西的举子不愿意了,道:“回去翻翻进士题名录,看看哪个省的进士最多。”江西从国初便文脉昌盛,尤其是最早几十年,几乎占据翰林院的半壁江山,哪怕是现在稍有式微,却也一样牛逼哄哄——别忘了,夏言是江西人;严嵩也是江西人,江西人一前一后主宰大明三十多年,哪能容得湖广人发飙?
立刻又有浙江举子不乐意了,道:“别翻老黄历了,看看最近几十年,哪一次大比,我们浙江人不是占据南榜的一半;看翰林院中,几多不是浙江人?看前无古人的大三元,是哪个省的;看更厉害的大六首,是哪个省的?”连中三元的商辂是浙江严州人;连中六元的沈默是浙江绍兴人,向来为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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