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云在青天水在瓶,”沈默淡淡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有事?”
“难道他也没事儿?”这下众人糊涂了,弹劾不是过家家,而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既然严世蕃没事儿,那弹劾他的邹应龙当然该倒霉了。
沈默笑道:“云在青天水在瓶,怎么会都没事儿呢?”几人还是不明白,想再问,沈默却不回答了。
卯时到,大臣们开始依次觐见,谈话告一段落,朝房中肃静下来。不一会儿,值房里只剩下沈默和涂立两个了,涂立这才愠怒道:“沈大人,你有些妄言了吧!”
“下官不知大人何意。”沈默笑道:“难道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你为何把结果提前告诉他们!”涂立气愤道:“他们打听的目地,就是想在皇上那里表现表现,要是都说小阁老的好话,皇上定会怪咱们口不严的!”
“不会的。”沈默很肯定的笑笑道。
“你那云在青天水在瓶,到底是什么意思?”涂立问道,心说待会儿我好跟皇上那告一状。
“云是云卿,邹应龙的字。”沈默倒没跟他卖关子,淡淡道:“邹应龙青云直上,被他弹劾的人,则如雨水从云端跌落,被关在瓶子里。”
涂立这下听明白了,登时失去风度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切查无实据,实属邹应龙诬告吗?昨后晌结案的时候,你不是没有异议吗?!”
“昨后晌没有,不代表昨晚没有,”沈默面不改色道:“我昨晚重理了相关账册,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还真让我逮着了几条大蠹虫!”
涂立霎时变了脸色,难以置信的盯着沈默道:“莫把我当成三岁娃娃,那么多的账目,你怎可能一夜理清?”
“虽然因为时间有限,没有查清所有资金的流向,但至少其中八十万两银子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弄明白了,现在简单记述下来,为涂公诵。”沈默说着掏出一张纸片,便朗读道:“嘉靖三十八年三月,严世蕃批工程款五万两,以采购官瓷之名义,经曰昇昌钱庄,汇入江西景德镇,此后在一年之内,又以同样名义,分三次向江西汇款,共计十五万两;至完工时,工部仅收到一批,标价为五万两的景德镇官瓷,但在工部的结算账册上,却标注货款两清,将十五万两的余款一笔勾销!”
看一眼面色变得苍白的涂立,沈默继续念道:“嘉靖三十七年二月,工部拨款五十万两,令云南布政使司采购各种名贵木材,至工程完工时,云南布政使司,共往京城发送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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