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他的好曰子也到头了,再听到这个称呼,严年竟有些赧然,岔开话题道:“这位是?”目光移向了瓜皮帽。
“小的张德贵,敝号六心居。”那瓜皮帽见沈默都称呼他为‘先生’,丝毫不敢怠慢,点头哈腰的向严年问好,道:“给相爷送酱菜来了。”往年送酱菜,都是由家丁直接引到厨房,根本见不到内宅的人,这还是第一回见到严府的大管家。
“哦,知道了……”严年点点头,对身边的小厮道:“你带大车去后面,卸下来先不要开封。”
小厮应一声,对那拉车的伙计道:“跟我来吧。”
瓜皮帽便要带着拉着的伙计下去,却听严年道:“光让伙计去就行了,你留一留。”
瓜皮帽张德贵只好让伙计推车跟着去,自己则不明就里的站在那儿,等待严府大管家发话。
便听严年道:“你不是想要我家老爷题字吗?我家老爷开恩了,你可以去当面去取。”
“啊?”张德贵面上一喜,表情激动道:“相爷,相爷真是那么说的?”
“还会消遣你怎的?”严年看他一眼,伸臂恭请沈默道:“大人这边请。”
沈默点点头,便跟着他往内院走去,那六心居老板张德贵,也小心的跟在后面,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浑不似方才那般雀跃了。
严年带着两人来到主书房所在的跨院内,便见严阁老穿着宽大的棉布袍子,正坐在天井里晒太阳,手边拿一个精巧的紫砂茶壶,笑眯眯的看着他的两个重孙子嬉戏,完全与普通老者无异。
沈默和张德贵站住脚,严年过去通报,老严嵩闻听钦差来了,让两个小孙孙去屋里待着,然后让严年把自己扶起来,颤巍巍的朝沈默过来。
那张德贵顿感手足无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只好退到月门洞外,却又忍不住好奇,偷眼往里面瞧去,先见那年轻的大人朝那花白胡子老头行礼,道:“下官沈默,拜见阁老。”待其身后,又道:“有上谕。”
‘沈默?那不就是传说中沈六首?俺竟然跟他老人家走了一路!’张德贵心中大叫道:‘哎呦,俺地娘来,这下回去可有的吹了!’
便又见那花白胡子的老头,朝那位年轻的沈状元,缓缓跪了下去,口中道:“罪臣严嵩,恭请圣安。”‘果然是严阁老!可真够老的!’张德贵听说严阁老今年八十三了,能活这么大年纪的,绝对不多见,能这么大年纪当宰相的,除了评书里的姜子牙,他还真没听说过。
但为什么会说罪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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