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沈默和刘显身上,看这一文一武两位最高长官,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形。
沈默的面上,已经被寒霜笼罩,望向后者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和善了。
刘显扑通跪在地上,闷声道:“仆驭下不严,请大人治罪……”
沈默沉声问道:“欺凌百姓,讹诈钱财,依照《大明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当然是死罪了,胡大低着头一动不动,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刘显喉头一紧,颤声道:“大人开恩呐,这胡大等人,是末将最早招募的一批将士,当时是五百多人,几年南征北战下来,只剩下一百多个……不能再死了。”说着伏地叩首道:“他们今曰的胡作非为,都是末将放纵所致,但请大人看在他们曾为国出生入死的份上,饶过他们的姓命吧。”
其余官兵也跟着跪在地上,一齐道:“求督帅爷爷放他们一马。”也许是被刘显的话打动,好多老百姓也跪在地上,请求饶胡大等人一命。
见此情形,沈默长身而起,走到刘显面前,冷冷道:“你是抗倭宿将了,应当知道,我们从抗倭初期的十不敌一、每战必败,到后来的以少胜多,摧枯拉朽,是靠什么实现的这种飞跃?!”
“靠严明的军法……”刘显小声道。
“还没昏了头嘛!”沈默冷哼一声道:“只有军法如山,才能保证军纪严明;才能秋毫无犯;才能赢得老百姓的支持!兵法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着提高声调道:“历史早已证明,民心向背才是取胜的关键。只有获得老百姓的支持,我们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说到这,沈默叹息一声,痛心疾首道:“可你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喝得醉醺醺的有之;大白天逛窑子的有之;敲诈欺凌百姓的有之,偷鸡摸狗的也有之,你们还是朝廷的军队吗?”不待有人回答,他便猛地一挥手道:“完全不像,我看倒像是一群流氓匪帮,跟赖清规、谢允樟他们有何区别?完全是一丘之貉!人家至少还有个乡里亲情摆在前头,咱们有什么资格要求老百姓站在官军这边?”
此话重极了,压得刘显喘不过起来,他完全没料到,曾在杭州对自己‘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沈大人,一到来竟给自己如此可怕的一个下马威。
但也有人深受鼓舞,比如郝县令、那些不堪其扰的百姓、还有深受其害的山民们……他们因为不是县城的居民,又与赖清规等人同族,免不了成了官军的撒气桶,更少不了被趁机打劫敲诈,要不是寨子里紧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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