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年轻人们也顾不上和老人争,连声问道:“就像戏文里演的吗?”
“嗯。”老人点点头,卖弄起陈年的掌故道:“爷爷我年轻的时候,当时先帝还是个小青年,也就你们这么大,勤政着呢,整天点着灯笼上朝,天天如此。后来杨阁老心疼,怕先帝累坏了身子,才改到这个点儿。那些年,每天这时候,外面就是光景……”只见他一脸幸福道:“只有听见这动静,才会觉着做老百姓比当官好,”便带着微笑,沉沉睡去了。
对于上朝的官员来说,虽然是按照嘉靖旧例,不用半夜爬起来,但对这些懒散惯了的老爷们来说,还是太难受了。起得太早,天又贼冷贼冷的……“阿嚏……”昨晚下了一夜的冷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穿了夹袄,但步行走在长安街上,被冷冽的秋风一吹,沈默还是不禁打了个喷嚏。
其实他可以不来早朝的,但现在有了明确的目标,当然得表现的敬业点了。故而特意起了个大早,坐轿到了东长安门前,因为长安街不许骑马坐轿,便自觉的下了轿子……其实这条规矩,在嘉靖朝也差不多废掉了,许多大员公然把车轿长驱直入,停在西苑门前,以便进出禁宫方便。但现在新朝新气象,沈默不想被风宪御史弹劾,更要以身作则,所以乖乖的从东长安门进入长安街,步行往午门走去。
说来也巧,没走多远,他就碰上了张居正。
张居正表情凝重,似乎正在思考事情,叫他一声,才看到沈默,面上露出笑容,拱手道:“久违了,拙言兄。”
沈默笑道:“太岳兄,确实好久不见。”他让嘉靖一关八个月,出来又在宫中守孝。张居正虽是侍郎,却还不够资格入宫,只能在户部衙门里居丧,结果两人到现在也没打过照面。
张居正上下打量着沈默,待看到他的胡须,才拊掌笑道:“我说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把胡须蓄起来了!丰姿让人倾倒啊!”这话却是真心而发。古人讲究三十而须。沈默今年整三十,便也蓄起了五绺美髯,黑软柔密的长须飘拂在颌下,配上骨子里的温文尔雅,更添了几分飘逸和练达,更给人一种可成大事的气概。
沈默笑起来道:“蓄了胡子就让人倾倒,那太岳兄这一把长髯,岂不要倾国倾城了?”原来张居正有一把及腹美髯,只是用了胡夹,才显得没那么长。这口胡须,配上他身材欣长、器宇轩昂的样貌气度,确实让人心折不已。
“不要互相夸口了。”张居正不禁莞尔道:“赶紧走路吧,长安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便并肩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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