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必然如此,但在一位重臣没有犯大错误的情况下,仅仅因为与首辅不和,便将其驱逐,这肯定会引起非议,估计皇帝那里也会有看法的。”
“作为张居正,帮着徐阶驱逐高拱,其实得不着什么好处的,反而会引火烧身,有被皇帝和同僚不齿的危险。因为徐阶之前的一系列举措,固然将他牢牢地绑在身上,但也使其继承人的身份,变得板上钉钉了。这就好比皇储之于皇帝,皇储做得再好,皇帝也不可能主动逊位,反而做多错多……所以,这种既没有面子、又对不起良心、更没什么利益的事情,张居正是不会去做的。”王寅的分析鞭辟入里,让人不由觉着,张居正一定是这么想的:“唯一的障碍在于,徐阶对他恩重如山,违背徐阶的心意,未免辜负了师相的恩情。不过官场中的感情,实在太脆弱了,在很多人看来,与权力比起来,重如泰山的恩情,不一定比一张纸厚。所以也不是什么障碍。”
“这么说张居正不打算作帮凶了?”沈默沉吟道:“但他不可能跟徐老师对着干。”
“这就是张居正今晚找你的目地啊。”王寅叹道:“他向大人透露底细,知道以大人的为人,必然会如实告知高新郑;与此同时,他再做些表面文章,比如在徐阶和高拱面前,说些无关痛痒的劝解的话。给人一种他张居正很为难,很尽力地在调解两相矛盾的感觉,这样大家对他的印象非但不会恶化,反而还会变好,以为他是个心怀公道、勉力调和的好人呢;再从长远看,万一将来高拱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念着这私下报信的情分,也不会太为难他啊!““让先生一分解,顿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沈默也是这样以为,但他从来都将出谋划策之功,让与几位幕僚,自己只要里子不要面子。
“呵呵……”王寅其实明白沈默这小把戏,但他很是受用,因为这正是东家仁厚的表现啊。于是他继续为沈默分析道:“综合张居正的处境,我认为今天晚上,他与大人开诚布公,不管内心深处作何感想,其实是释放善意的信号,他有和大人联手的意思。”王寅接着道:“看来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对手不是大人,而葛守礼、赵贞吉这样的老臣,才是他眼前必须征服的高峰。甚至再大胆猜想,恐怕现在的徐阶,在张居正的心目中,也已经不再是他恩重如山的导师和保护人,而是他读力自主、施展宏伟抱负的障碍了。”
“是啊,”沈默自嘲笑道:“也许在他看来,既然徐阁老要扶他上位,那必然要将我这种挡在前面的逐出内阁,所以根本用不着和我发生冲突……估计只要我不再威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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