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必进的前车之鉴,徐阶不怀疑沈默能做到,但他觉着这样有些便宜了高拱,同样也便宜了沈默:“南京已经对他提出京察拾遗,去留已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吧。”
“老师说的是,”沈默低声道:“但他毕竟是一代帝师,总不能让人说皇上没有师道吧?”
徐阶沉默了,沈默说得确实在理,虽然他根本不怵皇帝,但实在犯不着,为了个必败无疑的高新郑,再徒惹皇帝不快了。
“老夫考虑考虑,”就算没人旁听,徐阶也不会当场答复,只是道:“你去吧。”
“是,”沈默起身施礼,这才恭敬的退下。
待陈以勤也出来,张居正最后一个进了内阁。
连续和几个阁臣谈话,徐阶已经疲累了,他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睛明穴,并未如之前那样端坐。
“师相,他们都说了么?”张居正低声问道。
“嗯,多多少少都说了些。”徐阶用下巴指指那摞稿纸,道:“你也说说吧。”
等了半天,不见张居正说话,徐阶抬起头来,见他正襟危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说啊。”徐阶微微皱眉道:“发生么愣?”
“……”张居正又沉默片刻,竟推进山倒玉柱,起身给徐阶跪下了。
“这是干什么?”徐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请老师恕罪,”张居正没有沈默那么圆滑,更没有他说废话的本事,但他生姓敏感细致,且无比熟悉徐阶的语气神态,从进屋后,他就发现对方有些不自然,而且开口之前,还下意识看了下屏风……张居正可在那后面躲过,知道那是绝佳的偷听之处。
他心念电转,将这些信息在心中一盘算,便猜到有可能隔墙有耳……再转念一想,如果皇上要听内阁的意见,派个司礼监的人过来,实在是正常不过。
越想越觉着有可能,所以他愣了会儿神,直到徐阶催促,终于拿定了主意,跪下道:“学生实在不能乱说话,不然会害了高阁老的!”在老师和高拱之间,并没什么好选择的;在皇帝和老师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徐阶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个学生实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不仅政见上和自己相左,现在怎么还顶撞上自己的了?虽然碍于有人旁听,发作不得,但他还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居正也是暗自捏了两把汗,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师了,虽然整天笑呵呵的,实则是头笑面虎,十分的记仇记恨……就在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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