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严嵩一党,自任职御史后都是朕升用他,已经**年了。而且当初因降服王直而封赏他,现在如果加罪,今后谁为我做事呢?让他回籍闲住就好了。’对胡宗宪既往不咎,命其体面退休,这正是先帝对微臣的指示,微臣也是这样传达给他的。结果他也表现的十分有风度,既没有抱怨,也没提什么要求,十分配合的以兵部尚书卸任,并称病致仕,为先帝和朝廷避免了一场‘苛待功臣’的非议。”
听了沈默讲述的前尘旧事,隆庆不禁沉吟道:“是大明欠胡宗宪的。”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大明不欠他的,”沈默长叹一声道:“因为胡宗宪固然功高盖世,但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功是功过是过,本不能抵消的。然而天恩如海,先帝赦免了他的罪过,使其可以荣休,便已酬谢了他的功绩。”他神色一黯道:“然而,臣万万想不到,竟然又起风波,让安享晚年的老哥再陷囹圄,要受那千里槛送之辱……”说着语调哽咽起来道:“微臣昔曰对他的凿凿承诺,犹在耳边,他是那样的相信我,撒手的那样彻底。想不到仅仅过去四年,我就……他就……”话到此,眼泪滚滚,再也说不下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更何况向来在隆庆心中,以睿智、豁达、无所不能的形象出现的沈师傅……隆庆便跟着两眼通红,没穿鞋就下地拉起沈默道:“师傅忠义,锦衣卫是该派的,此事不要放在心上。”说着抽抽酸涩的鼻头,低声道:“胡宗宪的事情,是朕孟浪了,既然先帝已经盖棺定论,朕就不该再反复。我这就拟旨放人,老师不要难过了。”
“不……”沈默摇头道:“皇上口含天宪,金口玉言,岂能自相矛盾?”
“唉,无妨无妨。”隆庆却很看得开道:“朕这个皇帝,哪还有什么威信?反复一会,也属正常。”
“皇上的恩情似海,微臣铭感五内,然而比起皇上的威信,臣与胡宗宪不过区区二臣子而已,不能因小失大。”沈默嘶声道:“微臣没有尽到对胡宗宪的承诺,已是不义。若是再让皇上背信,微臣又是不忠,不忠不义之徒,有何颜面立于朝堂?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了沈默的话,隆庆眼圈彻底红了,心中无限熨帖道:‘这才是真正为我着想的人啊。’他从小缺少关爱,也就特别珍惜关爱,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要以十分相报,在凉薄成姓的帝王行列中,却是异类……朱家皇帝更像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所以见沈默越为自己着想,他就越要为沈默付出,坚持的一摆手道:“此事朕意已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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