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出来,看到阁老从里面出来,轿夫连忙压下轿杆,掀起轿帘。
再次回望一眼那熟悉的门洞,张居正便坚定转回头,上轿坐定,沉声道:“走吧。”
暖轿缓缓抬起,慢慢向前,距离相府越来越远,张居正的心也越来越坚定……把过去的回忆、曾经的依靠、一切的不成熟,全都留在身后的府邸中吧。
从今天起,我将是自己,而不是谁的学生。我要独自面对一切!我要证明自己,离开了老师的庇护,一样能笑对风雨、直面艰险,最终如苍鹰般翱翔九天!
因为我是张居正……张居正一回内阁,便听说冯保来了,想必是皇帝对结果迫不及待,故而让贴身太监过来问话。
不敢怠慢,他只除下厚重的大氅,便来到西间的会客厅,果然见冯保穿一件豆青坐蟒曳撒,悠闲的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室内的陈设。这个会客厅,是张居正专用的,房子陈设典雅器具考究,就连摆放时花盆子的小座子,都是用黄花梨木雕琢而成。
“冯公公好雅兴。”屏退左右以后,张居正在门口出声了:“颇有些‘此心到处悠然’的意思。”
“呵呵……”冯保闻言站起来,笑着朝张居正稽首道:“苦中作乐罢了,阁老就别笑话我了。”
两人寒暄着就坐看茶,张居正有心和他联络感情,便不急着入正题。他打量着冯保的衣料细薄柔和且很有坠姓,一看就是上乘丝品。便称赞道:“冯公公这件蟒衣的料子真是讲究,穿起来很有大家风度……”
“瞎穿而已……”冯保嘴上谦虚,但脸上已经笑开了话道:“这是苏州织造局新进贡的面料,过年时皇上恩赏了两匹,阁老若是喜欢,回头我让徐爵给您送一匹去。”
“君子不夺人所爱。”张居正婉拒道:“何况我也没穿新衣的心情,还是不要糟蹋布料了。”
冯保闻言同情道:“确实太难为阁老了。”
“我们作大臣的,为了皇上,背些黑锅也不算什么。”张居正淡淡道:“公公回去只管跟皇上说,元翁早就有致仕之心,如今去意已决,强留无益。”
见他竟圆满完成任务,且似乎‘獭子过水一重皮,毛都不湿一根’,冯保不由赞道:“阁老真高手!”
“冯公公过奖了。”张居正虽知道他是称赞,无奈却总觉着刺耳,便轻舒口气道:“过年时,有人送了我几幅画,其中不乏前人真迹。元翁这一走,内阁要忙乱不知多长时间,我也没功夫品鉴了。”说着看看冯保道:“美人守空闺、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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