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打算居功,但高拱还是承他这个情的,破天荒的站起来,朝沈默无声的一揖。
沈默轻叹一声,绕到案前把他扶了起来。
两人在那排黄梨木的囤背椅上坐定,相视微笑,都知道对方是平生仅见旗鼓相当、却又气味相投之人。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沈默请高拱出山就是为了治国的,若有什么私心,又何苦把这个劲敌搬出山呢?
“你我可谓管鲍之交。”这次沈默先开口了,笑道:“希望你这个管仲,不要让我老鲍失望啊。”
见以大改革家管仲比喻自己,高拱脸上浮现浓重的知己之色道:“今天子基命宥密,孰与成王贤?对我二人亲之信之,不在周、召之下。今国事危难,如蜩如螗,正需要你我兄弟二人齐心戮力、同舟共济,期于周、召夹辅之谊,以成前古未有之伟业!”
沈默被他说得先是一愣,《书君奭序》曰:‘周公为师,召公为保,相成王为左右,召公不悦’,也就是说,没有容人的雅量,或有大权独揽的想法时,留着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在左右,而自己又没有卓越的地位,可以笼罩一切,必然会引起政治上的不安。
但看到高拱脸上只有赤诚之色,知道自己是多心了,便也郑重点头道:“愿辅佐新郑公,成此不世伟业!”
他可是次辅,说出‘辅佐’的话,让高拱这种当仁不让之人,也感到有些脸上发烫,呵呵笑道:“有志一同、齐头并进,互相辅助吧。”
“鸟无头不飞,兽无头不行。”沈默却摇头道:“还是以新郑公为主,我为辅吧。”高拱能对任何人坦然受之,但对沈默不行,连连逊谢。却被沈默喝一声道:“我又不是为了成全你个人的名位,纯粹为国国家考虑。你为何推推拖拖,难道还有私心不成?”
被沈默这样一说,高拱也不再谦虚,严肃的朝他一拱手道:“那就当仁不让了!”
“正该如此!”沈默便起身下堂,向高拱深深一揖道:“惟愿公以国家朝廷为念,永不坠此志!”
“江南……”高拱感动坏了。他想起当年两人还在国子监时,以天下之志共勉,十年后的今天,终于到了实现理想的时刻了。
沈默也激动的热泪盈眶,两人紧紧握手,算是缔结了联盟,这才回到各自座位上,商量起接下来的动作。
“如今是百孔千疮、千头万绪,”高拱问道:“不知江南以为,该从何处入手?”
“先立权威,再清吏治!”沈默也不客气,沉声道:“把这两件事做好,才能谈具体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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