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脱口而出道:“元辅的辞呈在哪里?”如果像先帝去徐阶那样顺势批了,岂不就一下搬走这块,压在自己心口的大石?
“皇上,现在不是议论元辅的时候!”魏学曾的大嗓门马上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彗星的事情搞明白,再说其他!”
在内阁几位大学士中,万历十分怵这门魏大炮,因为他样子太凶,监督自己读书时,训斥起来毫不留情,从小就留下了阴影。让魏学曾这一吼,万历下意识的瞳孔一缩道:“魏师傅方才说的很有道理,有天变要想人事,但这天变说得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得仔细斟酌……诸位师傅有什么讲什么,不必忌讳。”
张四维这个首倡夺情者,这些天没少被同僚戳脊梁骨,此刻生恐有人借题发挥,便率先说道:“臣以为历来彗星出现。多应国家用兵之事。彗星出于西北,移向帝星,正应鞑靼土默川各部异动,恐怕又要故态复萌,扰我大明。辽东一带又有土蛮、朵颜各部卷土重来,所以天象示警,提示圣上重视兵事,早作准备!”
张四维一番话,把皇帝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万历自然笑逐颜开,拊掌道:“小张师傅好见识,朕也觉着是这么回事儿。”
“皇上,小张阁老的意见,臣不赞同。”魏学曾大摇其头道:“土默川部异动不假,但那是因为俺答病死,他的儿子们争夺汗位所致,对大明来说,他们闹得越凶,内耗就越厉害,我们正愿意。这种时候,他们巴结朝廷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惹恼了朝廷呢?”顿一下又道:“至于辽东,戚继光和李成梁这些年相机痛剿,颇见成效,辽河以东哪里还有鞑虏的骑兵?这天变何以仍旧出现,臣实愚鲁,不明其理。”
“魏阁老说得不错,”魏学曾话音一落,陆树声在旁朗声说道:“臣以为西北东北都不相干。乃朝中歼人作祟、紊乱国政、花言巧语欺蒙主上、坏国家纲常。因此彗星出在紫微之侧!但是非对错有目共睹,求主上圣心默察,不难寻出歼人,歼人一去,彗星自消!””
这番话正戳中了万历软肋,他当时就黑下脸,一倾身子,阴沉沉地问道:“陆师傅指的是谁,不妨明言!”
“是!”陆树声哪里怕他,清了清嗓子,亢声说道:“既然上天示警,必是最近的事、最大的事,何谓朝廷今曰最大之事?”他自设一问,接着直言不讳道:“自然是某位阁老夺情之事!记得先帝登极之时,我皇曾下明诏说,要修明政治,以德治国——臣当时聆旨,不觉欢欣鼓舞,感激涕零,以为大下承平有曰!不料吾皇竟不顾群臣劝阻,强行夺情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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