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应桢艰难的点点头,他是第六代成国公朱希忠的嫡孙,去年乃祖逝世,他父亲朱时泰袭承爵位,然而朱时泰缠绵病榻多年,随时都有下世的危险。因此朱应桢这个世子,早就有了承担家族兴衰的觉悟。
他们这种奉天靖难世袭罔替的公侯世家,在外人看来似乎是百世不易的富贵、铁打铜铸的尊崇。但事实上,他们也会有风雨飘摇、存亡断续的危急时刻,一个处理不好,便可能将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对于每个国公府来说,最危险的时刻,就是上任国公去世,下任国公未产生的一段时间。更悲惨的是,这段空窗期的长短,全在皇帝一念之间,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而皇帝对这种爵位授予,向来很不积极,拖你一两年属于正常。如果皇帝不高兴,硬压你十几二十年,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那这十几年里,家族没有国公光环的保护,只能任人欺凌,被吃的毛都不剩也不足为奇。
皇帝为什么会选定朱应桢来干这种事儿,就是看中了他爹爹随时会去世——小子,将来想顺利继位么?那就乖乖把差事办好,否则,你懂的……只是当了这个杀害圣贤的侩子手,等待自己家族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他的汗水滴滴,落在青砖地面上。
“小公爷不必担心太甚,”见他面色惨白,张鲸却无心嘲笑,因为当初皇帝面授机宜时,自己的表现更不堪:“怎么做,上面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要按吩咐一步步去做,绝对万无一失!”
“……”舔舔发干的嘴唇,朱应桢涩声道:“怎么做?”
“码头上共有三条船,都是从水师抽调的主力舰。中间一艘,是给沈默和他的亲卫预备的,为了让太傅大人乘坐的更加舒适,天津船厂赶工进行了改装……拆掉大部分炮台,只留下象征姓的几门。我们分头乘坐另外两条,这两条也是经过改装的,但不同之处在于,我们加强了火力,每一艘都有几十门大炮,只要打准了,一轮齐射,就能把他送去见龙王。”张鲸压低声音道:“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起先不动手,直到这里!”说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海图,指给朱应桢看道:“在这里前后夹击,他逃都没处逃!”
“需要末将做什么?”见他们果然计划周密,朱应桢心下稍定道。
“我在前,你在后,待我的船上升起绿旗后,你立刻把船上的水手控制起来,一定要做得干脆利索。待我升起黑旗后,便在第一时间开炮。”张鲸沉声道:“记住,一定要靠近了打,越近越好,必须一轮炮击就把它打沉!如果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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