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认真观瞧,就能大致地看清青登的脸。
本想接着隐藏身份,怎奈何现在的条件已不允许我再这么做。既然斗笠已破,身份已泄……不装了,我是仁王,我摊牌了!
青登将头上的斗笠一把揭下——这个瞬间,板仓平彦一行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像是不慎吃到苍蝇一样地表情难看。与此同时,他们的面色发白得厉害,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喜三郎,我记得你。”青登一边从衣襟内侧掏出怀纸,擦去掌中刀上的血污,一边不紧不慢地对喜三郎缓缓道,“回想当初,你眼巴巴地在我跟前鞍前马后,嘘寒问暖。没想到,一段十日未见,你长本事了啊。都敢对我大喊大叫,出言不逊了。”
青登和喜三郎还有一点渊源。
在青登仍是奉行所“三回”的一员时,喜三郎是他的半个部下。
定町回同心的日常工作之一,是到各自负责的辖区里巡逻。
自身番的所有差吏都需听命于管辖他们所属的这片区域的定町回同心。
而喜三郎……他以前就是青登辖区里的一份子。
因此,青登不仅认识喜三郎,还曾跟他简单地聊过几句话。
青登的这句话,宛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喜三郎的身上,直接将其砸倒在地。
“啊、啊啊啊!”
脸上血色尽失的喜三郎,身子用力地抖了几下,然后条件反射式地弯曲双膝,跪倒在地,向青登行着整个人仿佛都要缩成一团的最高大礼:土下座。
“橘、橘大人!请请、请您见谅!我我我、我不知道是您……!我、我……”
极度的恐慌使喜三郎的大脑呈半宕机的状态,他急于说些什么来为自己适才的所作所为开脱。
可他越是着急,越觉得脑袋空白,无法思考。
倒腾来倒腾去……最终讲出口的,依旧是那几句车轱辘话:“请您原谅”、“我不知道是您”……
喜三郎惹不起板仓平彦……可他也同样招惹不起青登啊!
自身番是归奉行所管理的。
虽说青登现在已经离开了奉行所,但他过往的人脉还在啊!
他只需对他的那几位仍在“三回”里工作的前辈朋友们,比如有马秀之、猪谷半次郎说上几句话……他马上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在喜三郎眼里……这样的未来,实在过于可怕!
不敢再往下深想的他,一遍接一遍地向青登道歉、乞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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