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浓雾笼罩着克洛维城的穹顶,明明时间已经是白天,整个城市却暗若午夜,没有一丁点儿的光亮;死寂的街道中仅有灰烬与尸骨,和偶尔在尸骨间翻找残肉碎渣,三五成群游荡的鬣狗。
“咚——!!!!”
炸裂的火光点亮了黑暗的街道,一同被“点亮”的还有在火光中挣扎的身影——大片大片被点燃的建筑物和街垒废墟间,或是被烈火点燃,或是被霰弹撕扯的血肉分离,或是被实心弹砸断了手脚和躯干的暴徒们,瘫倒在地不住的哀嚎。
在他们身后,是成百上千慌张逃窜,还依然不愿舍弃财物的暴徒“同伴”们;
在他们面前,是列阵举枪,组成层层叠叠横队,一身红黑色旧军装的线列步兵,还有紧跟在线列后方,用驮马拖拽的四门六磅步兵炮。
“全体准备——第二轮校准!”
一身将官服,单手背在身后的路德维希·弗朗茨将亮银色的指挥刀举过头顶,像一面军旗般站在线列的最前端,面色冷峻的下达着命令。
紧跟在他身后,被当做联络官和“向导”被派来的近卫军少校法比安面色惨白,拼命站直的身体双腿不住的打颤,和这位刚刚从前线回来的陆军少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位年轻少将兼总主教亲儿子在看自己时,那总是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鄙夷神色…法比安少校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在被近卫军司令点名时自己没有拒绝呢?
大概是为了能在这位“王都拯救者”身边挣到足够的资本,换工作的时候方便点儿?
不过敬业又惜命的法比安少校,是决不会把这种小情绪在对方面前流露出来的;虽然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位总主教亲儿子在想什么,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在亲眼见到了克洛维城的暴动之后,路德维希倒是没有对近卫军的军官有任何鄙夷;恰恰相反,这些职业军官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不论是素质还是纪律组织度都比自己的雷鸣堡征召军强多了。
他只是很困惑,为什么这些近卫军会对暴动的暴徒们那么“仁慈”——只有少量的炮击和排枪射击,甚至还会在进攻前进行威慑性的喊话。
有什么意义,难道威胁一通对面就能举手投降不成,这难道不是纯粹浪费时间?
武装骑兵倒是不错的选择,可为什么只给骑兵装备马刀和左轮,没有手榴弹或者大口径的霰弹枪?
他们难道不清楚,对付没纪律没组织的暴徒,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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