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韩三泪如雨下,哽咽难言,萧风心里暗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大人啊,第一次拦路喊冤的就是韩九,可那车轿连停都没停,直接就过去了,韩九被官老爷的仆从拦在路边上,磕头磕得满地是血呀。
官老爷走后,韩九就被监工头带着人群殴致死,尸体扔进了炭窑。监工头还放话,谁要再敢拦路告状,都是死路一条。”
萧风淡淡的说:“你说,
你们已经死了两个人?”
韩三连连磕头,铿然有声,额头上很快也血迹斑斑。
“大人,我等都不甘心,而且听靠山屯本地的矿工偷偷告诉我们,说韩老大的妻子寻死上吊,幸亏被人救下来了。
一个女子尚且如此烈性,我等为同族兄弟,岂能无动于衷,于是商定,再有更大的官路过时,由另一人去喊冤。
结果这次,那官员倒是停下了轿子,但听完叙述之后,只说了一句,他会去和当地县令交涉,就一去无踪了。
拦路告状的兄弟,再次被他们打死,然后把我们同村之人,都安排到了远离官道的矿坑。
本来小人等已经心如死灰,再过车轿也不敢上前了,监工也就渐渐放松了看管。
可今日,小人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队伍经过,这才冒死一试啊!”
萧风的目光扫向被俞大猷拦在路边的五个监工,点点头:“让他们过来吧。”
监工头走在前面,四个矿工提拔的监工显然有些胆怯,略微落后。监工头干净利索地行了个礼。
“禀大人,小人是枣庄县城捕头,在此处矿区监工,此处官路,过路官员甚多,不知大人官讳,未敢贸然上前见礼,请大人宽宥。”
萧风微微一愣,想不到这监工头不但不卑不亢,谈吐也颇有章法,居然还是县城的捕头。
“即为捕头,何以在此处做监工?”
监工头再次行礼:“大人有所不知,这枣庄与其他县城颇有不
同,县城很小,城郭很大。
因枣庄地区多靠煤矿为生,因此其实大量的纠纷和案子都发生在矿区之中,县城里反而很少有事儿。
为此本县捕快大多分散在各处煤矿做监工,维持秩序,否则这些地方死了人县里都不知道,才真正是鞭长莫及了。”
萧风看着监工头的脸,风吹日晒煤粉遮盖,也和矿工一般黑黝黝的,确实不是个养尊处优的样子。那四个监工也是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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