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继续挥动大旗前进,前进,直到眼前这座城池,才停了下来……
小城台谷,赵氏的另一位忠士伍井牺牲的地方。
……
小城已残,这里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斗,每一块夯土都有黑乎乎的血迹,赵氏的玄鸟旗帜重新插上残垣断壁的最高处,为了保住它,为了重新让它在此飘扬,知赵双方近千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赵无恤来过这里,那还是六年前,他护送自己的未婚妻子和岳父乐祁时路过此地,当时他还未意识到,再回到这里时,竟已物是人非。
在离城池数里的地方,赵无恤找到了赵鞅,赵志父正静静地坐在被苔藓爬盖的磐石上,高大的背影让赵无恤倍感亲切,他正望着两座新近立起的坟冢怔怔出神。
夏天厚厚的草甸吸走了他的足音,赵无恤走到很近很近的地方,才拱手行礼道:“父亲。”
晋国中军佐回过头来,年少离家的儿子已经蓄了浓密的胡须,父亲也鬓角斑白,青春不再了。
他抬起头看着他。“无恤。”语调沧桑而遥远。“温县可还安好?汝姊妹侄儿可还安好?”
“广德抵抗英勇,小子赶到的也算及时,她们安然无恙。”
“我这边却不太好。”赵鞅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指着两座坟冢道:“这是郑龙,还有伍井的坟墓,他们都是为了赵氏而死,听说伍井作战到了只剩下他最后一人,还守着玄鸟旗不倒,而郑龙,更是死在了我面前数步。壮士末年啊,惜哉惜哉。”
赵无恤亦心有所感,得知伍井死讯时他怔怔出神,伍井,那个出身低贱,皮肤黝黑,腼腆不爱说话,背负着背叛的耻辱,总是尽力去完成交予他任务的的得力干将,就这么去了。
他麾下的老兵们,穆夏、虞喜无不神伤,原本与伍井矛盾重重的田贲更是哭得嘶声力竭,眼睛里流出了血来……
赵无恤由此切身感受到,战争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但在感伤之余,也得紧握长剑,让仇敌付出代价。
“父亲,不知知瑶现在在何处?”
“用一场伏击拖住老夫后,便急速退走,退到上党去了。”
赵鞅指着左边的封土道:“说起来,伍井的坟冢倒是知氏小子立起来的。”
“我为此感谢他,也为此痛恨他。”
赵无恤深吸一口气,发誓道:“人必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伍井、郑龙都是赵氏忠臣,死的惊天动地,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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