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看着宿玉,眼睛里全是沉默与无奈,她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他将那对母子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二人籍典之上所录的,完全同他顾家扯不上关系。我若此时硬要休夫,没有证据,他又是寒门举子,一路考取登科,在民间乃至朝堂都是人心所望的勤苦清贤状元郎。只怕我到时落个骄横霸道的名声,况且民间向来最喜这种皇室秘闻,若传开去,不知要变成什么公主强抢人夫的风艳轶闻了。”
“可妹妹是公主,”宿玉讶异道,“难道身为皇室,连这样的小小权力都没有吗?”
“姐姐,皇室行事,并非就能为所欲为。”姜雪摇了摇头,道:“若我将事情到宫中说明,即便没有证据,我父皇母后定会震怒,为我休夫。
可是文官御史都盯着,那样一来,皇室会被说成是滥用私权,为着自家女儿,戕害民间状元,到时只怕再难得民心。
宿玉姐姐,我为何要因一个背信负心的男人,毁了我自己的声名?为何要因一个脏心烂肠的男人,让我父皇母后替我担忧?为何要因一个自私寡恩的男人,让我姜家皇室遭人指摘、为人耻笑?”
“那妹妹想如何做?”宿玉忙不迭问道,“让我猜一猜,你是想找到能证实这对母子与那顾驸马关系的物证或者人证,待到师出有名,一并交到公堂之上,让朝廷审案官署去治他的罪,到时不仅他清贤的虚名皮子能被撕破,妹妹也能顺势休弃他?
这样一来,也无需再担心旁人对妹妹的攻讦指摘,相反,这案子到时过了三司,便不是皇室的私事家事,他顾驸马,只能落得个欺君罔上、贪图富贵、抛弃糟糠的罪名,礼法全站在妹妹这儿,旁人只会唾弃他,而对皇家也会更生敬重之心。”
“姐姐想的,与我如出一辙。”姜雪看着宿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艳,“加之我父皇一向以仁政闻名,此事我不能鲁莽地办,否则会伤了父皇仁君之名,让人以为他教女无方。只能慢慢找寻线索,待到万事俱备,再一并发作。”
宿玉心中对姜雪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又觉得很是欣赏敬佩,她原以为,姜雪虽然性情洒脱,但毕竟是皇室公主,比起平日她接触过的高门贵女,定是更加锦衣玉食地娇养起来的,万事万物,哪一样不是随心所欲、垂手可得?竟没想她心性其实如此坚忍沉着,事事能为大局考量。
“我虽人微言轻,也没法子夸口要帮当今公主,但妹妹的事儿,如若往后有姐姐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全力相助。”宿玉轻轻拍了拍姜雪手背。
姜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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