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里不对?”杨友茫然。
“溃兵们似乎有些准备,他们的抵抗很激烈。”国咬儿示意杨友侧耳去听:“汲君立的部下死了好些人,却没能裹住他们。不少人往西面逃了!”
杨友想了想自家一路上的见闻,叹气道:“昨日见到三回厮杀,今天又见到三回……那些滑不溜手的兵油子发起狠来,比寻常百姓难对付些!”
国咬儿点了点头:“难对付多了……怕要出乱子!”
杨安儿的决定本身并没有错。兵马所到之处攻劫村落、挟裹壮丁的手段,是众人在山东用过的老套路。以铁瓦敢战军的精锐,分头袭击零散各地的溃兵,斩其首领,胁迫其部属,应该也没有任何难度。
但杨安儿没有预料到的是,溃兵们与山东的寻常百姓大不相同。
百姓们是逆来顺受的牛羊,已经习惯了屈辱和忍耐。他们哪怕走在通向死亡的道路上,仍然是麻木的。所以才需要暴烈的杀戮来激怒他们,用生和死的选择迫出他们内心深处的血气,使牛羊化为虎狼。
而分布在河北的无数溃兵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奔逃出来的,是曾与蒙古人厮杀挣命的,他们本身就是虎狼!
在此前数年惨烈的战争中,这些将士们无数次地身陷绝境,他们逃亡到了河北,就只想活着而已。外人看来,这些人虽有勇力,却一个个都昏昏噩噩,宛如行尸走肉。
所以,自恃手绾精锐的杨安儿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起兵直下山东的计划是机密,只有杨安儿身边的少量亲信才了解整个安排。此前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引起唐括合打的怀疑,杨安儿甚至也刻意与那些溃兵首领保持距离。
结果这时候就出了问题!
铁瓦敢战军忽然动手,这些溃兵们猝不及防,却不轻易屈服。
溃兵们就想活着而已。谁有空理会什么大计?谁相信一个朝廷都统说的胡话?谁还是傻子了,没凭没据的就替你卖命?
溃兵们只知道,谁来滋扰,就是不让他们活,他们必定激烈反抗!谁用刀剑杀戮来对付他们,就要面临他们的报复!
安州那边,萧好胡本身就是溃兵的有力首领之一。他对安州境内的溃兵势力了如指掌,又趁着各家无备暴起发难,结果还遭郭宁这样的猛虎反戈一击。
涿州的溃兵们难道就比安州的同伴们软弱些?
散在河北诸州军的溃兵之中,有的是凶猛敢战的勇士,他们初时猝不及防,但越到后来,抵抗就会越激烈,甚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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