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罢了,我不介意。”
说到这里,郭宁在靖安民身旁坐下:“不过,如果安民兄有意带他们走,也并无不可。”
靖安民吃了一惊。
他将帽檐推得高些,侧身打量了郭宁两眼。
郭宁向靖安民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好像彬彬有礼,但隐约间,又给人一种随时会暴起发难,扑上来撕咬喉咙的危险感。
这种感觉,靖安民很熟悉,因为他自己也是同样的人。大家都是尸山血海里挣扎出来的,他不畏惧郭宁,只是有些好奇。
靖安民确信自己没见过郭宁。两人虽然都是流人溃兵中的佼佼者,可一人平日里多在北部山区奔走,一人据在南部的低洼水网地带,活动范围泾渭分明。靖安民也特意分辨过了,除了张信、刘成两人以外,他在此地别无熟人。
为何郭宁这会儿缓缓踱来,像是早就了然?
他忍不住问道:“郭六郎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郭宁笑了:“徐二这厮,总拿我的消息往外传递,偶尔也得回报一起,以作交换。”
靖安民粗鲁地骂了一句。他随手抓起一枚土块,猛地跳起,往徐瑨所在的方位扔了过去。他手劲极大,这一下也扔得极准,隔着七八丈远,正中徐瑨的肩膀。徐瑨“啊呦”叫了一声,却不回头,依旧很忙碌地安排食物,好像全神贯注得吓人。
靖安民这么大跳大动,郭宁就只轻松地坐着。
靖安民想了想,也坐回原地。
这一回,他的姿态明显比刚才更放松些,右手终于不再保持在能立即拔刀的位置了。
砸向徐瑨的土块,乃是朋友间的趣味,无关其它。徐瑨的心里,向来如明镜也似,更不是胡乱出卖朋友的人。他会这么做,便是确定了郭宁无意于涿、易、定三州,并不会侵蚀苗道润、张柔和靖安民在群山中的力量。
靖安民讨厌这个恶劣的玩笑,却信得过徐瑨的判断。
“这两人是我那张柔兄弟的朋友,让他们来,完全是为了给六郎助长声威,别无他意。六郎,你用或者不用这两人,都不必考虑我们。”
“好。”郭宁颔首。
“安州左近的溃兵流人,松散了许久。难得六郎一朝奋起,便将他们聚拢成一势力。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探问六郎,对你我两家之间的关系,可有什么想法。这世道,存身不易。既然六郎无意与我们为敌,我冒昧提一句,咱们守望相助,如何?”
“也好。”郭宁继续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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