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谢,当场换过了,随即纵骑出城。
看着一行骑队激起的烟尘远去,纥石烈桓端沉声道:“蒲鲜万奴的部下里,也有好男儿。那蒲速烈勐曾去北疆服役,久经征战,虽然早年受过蒲鲜万奴的恩惠,所以为他效力,却出了名的勇烈过人。郭节度,咱们……”
郭宁微微颔首:“所以,他们一定能坚持很久,久到第二个、第三个吃客陆续出现。那时候,才是我们底定局面的机会!”
纥石烈桓端的话语一停。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郭宁所说的他又何尝不知?只不过,事到临头,眼看着女真人的精锐一朝丧尽,难免让他沮丧。
当日咸平府里继续整顿三军,收编降卒,一系列备战举措有条不紊。
咸平府北面,黄龙岗的尽头,偶尔有火光时隐时现,撕裂夜幕,又有喊杀声遥遥传来,仿佛雷声滚滚。
每隔半个时辰,斥候折返皆报:“鏖战正酣。”
次日上午,蒲速烈勐又到。
昨日折返时,他部下骑兵都换了崭新的甲胄刀枪,此番,随他前来的人,好像已经换过了半数。郭宁自上而下扫过,只见这些人依然个个带伤。
蒲速烈勐的腿上中了箭,下马的时候一个踉跄。他手上拿着一把弯刀,但刀鞘不知道在哪里。他想了想,用缰绳把刀柄捆扎了,斜挂在鞍桥旁边。
当他走到郭宁身前,隔着十几步,就有浓烈的酸臭传来,那是汗味和血腥气混合的结果。
寻常人被这气味一冲,当场变色作呕,郭宁是沙场老手,闻得惯了,脸色丝毫不变,反而上前两步,拱了拱手:“蒲速烈将军,请坐。”
蒲速烈勐躬身奉上信匣:“郭节度,这是我家宣使的亲笔书信。”
郭宁打开信匣,与纥石烈桓端同阅,后头李霆来了,探头探脑:“这厮写了什么?”
他的身份资格,看什么机密文件都没问题,故而谁也不去管他。
瞥了两眼,李霆仰头哈哈一笑,转身便走。
这份书信,语气比上一次又客气了许多,内容大致是说:
连年来仗打成这样,我蒲鲜万奴深自追悔,觉得自己不是领兵作战的材料,故而,愿意将辽东的军事托付给纥石烈桓端,并出面举荐纥石烈桓端为东北统军使。
另外,为了感谢定海军郭宁的援助,他会出面安排,在蒲与路、胡里改路、速频路、曷懒路皆恢复群牧所的编制,而且保证群牧所的一应军政事务尽皆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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