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锐和完颜鲁奇当然不能拿出商队入城的信符。那东西亮出来,是能脱身的,胆马上就会有铁骑出来追逐了,实在利弊难分。
所以当士卒询问的时候,两人大着舌头,拍着胸脯嚷道:“阿班哒马,辞不失!”
这是契丹语,意思是,我们是大人的仆役,刚醒酒。
士卒走近了看看,闻到一股浓烈的臭气和酒气,心里有些厌恶,又往后退两步,喝道:“出城做甚!”
郑锐继续大嚷:“孛苏!孛苏!”
郑锐也是北疆溃兵出身,女真语很利落,新学的契丹语水平却不怎样。“孛苏”的意思是喝酒,这可就牛头不对马嘴了。
完颜鲁奇勐地捶了他一下,咧嘴笑道:“孛特!孛特!”
“孛特”的意思是打渔。
郑锐连连点头,举着手里的铁叉,吼道:“赤瓦不剌!楚古!”
这两句,前一句是女真语,后一句是契丹语,意思都是打,或者戳刺。
上百年来,北京大定府周边女真、契丹等各族聚集,言语多有相通的,郑锐开口就是两族的言语齐出,倒是很符合本地人的习惯。再看他手里的铁叉,也是当地人捕鱼惯用的。
倒不是说北京路这里不用渔网,而是大定年间皇帝颁下过旨意,冬月不许用网捕鱼,恐尽鱼类,所以女真人常用这种铁叉。
这士卒全没发觉有任何不对,摆一摆手,就让他们出去了。
两人走到城外,眼看守门士卒不注意了,脚步越来越快。一口气奔出里许,听得城门里头忽然铛铛锣响,又士卒从两旁过来,封住城门,想是东窗事发了。
两人险死还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两声,又觉得离着城池还是太近,须得赶紧再远离些。
一口气勐走十余里,郑锐转而狞笑:“我们再走两里,就到椴木口。那里有个新建的馆舍,只用三五个老军维持,还有两匹马,正好咱们杀人夺马!”
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手,就算赤手空拳也能如勐兽杀人的。方才又死了商队同伴若干人,虽然一时压抑,心头已然怒极,正要找个机会发泄发泄。
当下完颜鲁奇应了,两人加快脚步。
走不多远,前头先有个三岔路口,往北是七金山,往东是建州、兴中府。
木华黎在大定府虽也招徕流民、恢复民生,但蒙古人对农业绝无概念,难免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地方上的凋敝局面并无明显缓解。
郑锐和完颜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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