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本来热气腾腾的烤羊,这会儿已经凉了。光泽的表皮上油脂开始凝结成白色的一块块,和没干透的血混在一起。就连本来令人惬意的肉香,也渐渐透出点膻气来。
要说吃,自然能吃。早年被女真人迫入深山的时候,大家连草根野鼠都吃得津津有味。若能有羊肉吃,无论生的熟的,那都是天上仙人才有的好日子。
但在场众人这几年享受了富贵,居移体养移气也是有的。非要在这个寒意渐起的深秋,吃一只脂肪冷凝的羊,似乎稍稍有点不习惯。
何况刘二祖方才言下之意……
展徽是杨安儿的部下出身,早前和刘二祖等人混在一起,隐约有点监军的意思。他也习惯了自己的地位比寻常首领高些,刘二祖也待他客气。
被刘二祖疾言厉色地吼了一句,他面上有点过不去,当下继续干笑:“元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该常吃羊肉了?”
刘二祖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又挨个地盯着其他众将。
他年轻时不以武艺著称,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人缘。因为身量不高,背有点弯,当年初次投奔泰山的好汉见了他,有把他当做老农的,有把他当做仆役的。
等到上了年纪,当年奔波征战引起的伤势开始发作,身体上的亏损也渐渐形诸于外,日常再怎么保养也没用。今年以来,刘二祖整个人明显地消瘦塌陷了,全无威仪可言。
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凛然之势,仿佛是用眼神在猛烈鞭挞众人,令人简直不敢抬头。
“你们这些人,如今都富贵了。可你们的富贵是谁给的?你们凭什么拿到富贵?凭你们面对当朝皇帝的时候,跪得比别人快吗!凭你们听到点蒙古军的风声,就想脚底抹油吗?”
刘二祖越说越气,胡须颤抖,嗓门越来越高:“就你们这般德行,索性也别在中都了。也别顾念大周给的富贵了,干脆去草原投奔蒙古人吧!去草原做蒙古人的狗,天天吃羊肉!”
“那倒也不至于……要是喜欢做狗,当年就做了女真人的狗,也不必后来吃那么多苦头。”方郭三低声回了句:“再说了,做蒙古人的狗能不能吃肉,谁知道?万一只能吃屎呢?”
“不想做狗?那你们一个个地胆怯成这样,是想作什么?你们平日里悠闲,那是皇帝优待。可这会儿战事将起,军队的法令俱在,随时都可能聚拢各部,组建大军出征。这时候谁敢动摇,是想试试军法官的刀子利不利吗?”
说到这里,刘二祖把切割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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