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关赶车的手艺,眼见得进退两难。
都头又一迭连声喝令士卒们出来帮忙。
这种狭窄的入城道路,既是防御体系的一部分,也是驻军素日里用来拿捏商旅、索要好处的地方。都头一声叫唤,众士卒想着那拖雷总不会小气,纷纷下去了。只有韩彦摩还留在上头。
眼看这群蒙古人连拉带拽地把车辆拖曳进城,明明天气阴冷,好几个人满头是汗,士卒们不禁觉得好笑。
前头的车辆已经沿路停下,把小小关城的南北道路占去一半,最后的一辆车在磨蹭。驾车的蒙古人压根不知道怎么调整车辆两轮的方向,马匹也不熟练,歪歪扭扭地竟差点撞上城门。
罗应魁靠在城门边上,侧身避过一个斜坐在马车上的蒙人。蒙古人身上味道重,熏得他一阵头晕。他虽然嘴上让自家兄长谦恭,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出身,当下捂着鼻子笑道:「也是奇了,给商队做护卫的人,居然不会赶车?骚***脑子不好使么?前头的大老爷,要不要小的帮忙赶车呀!」
话音刚落,车辆上的毡布突然被掀开。原本簇拥在车里的许多汉子猛跳下车,手持利刃大砍大杀。
斜坐在马车上的蒙古人挥刀冲着
罗应魁便砍。罗应魁压根反应不及,只抬手去拦。
刀落处,右臂齐肘而断。王礼禅从边上扑来遮护,被那蒙古人挺刀往后脖颈猛搠。这一股自上而下的冲力多么厉害,刀锋顿时贯穿了半个脖颈和咽喉,带着滋滋喷溅的血,从锁骨下方冒了出来。
眼见身边同伴死了一地,罗应魁大声惨叫,往城里奔逃。短短十数步,但见城中已然大乱,那一辆辆车驾上,装的全是披甲携刀的凶恶武士。他们如虎入羊群般到处乱杀,城里的道路上矮墙下水井旁、到处都是疯狂逃窜的士卒和家眷们,而奔逃的人们很快又变成尸体。
罗应魁觉得断臂处疼得无法忍耐,眼前阵阵发黑,他不敢往蒙古人集聚的方向去,踉跄着往城门后的坡道跑。可刚跑几步便倒了下去,原来是尾随的蒙古人横刀挥砍,只一刀就切断了他的脚筋。
滚倒在地的时候,他听见上方连声狂吼,原来是兄长韩彦摩一跃而下,匹练般的刀光劈落,与蒙古人的弯刀连连碰撞。
不愧是深山强寇出身,韩彦摩的武艺不俗,蒙古人遮挡几下,连连后退。
韩彦摩步步进逼,待到罗应魁身边,他手舞花刀威吓,半蹲下身用左手去拉扯罗应魁,想拉着罗应魁后退。
可罗应魁哪里还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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