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人的声音,正是陈安和宏山来的时候,在幺店子遇到的被店主怀疑是棒客的壮汉。
而且两人这种时候碰面,那敲门声一响,精瘦男子就立刻起床悄悄地迎了出去,明显是早就约好的,这做作就显得有些鬼祟了。
陈安哪能不警惕,小心走到门口,安抚着四只猎狗,然后透过门板缝隙看着外面清冷月光下的窃窃私语的两人。
宏山也是一样,他显然也听出了屋外那人的声音,早将火枪端在手里,取掉了盖着火道上的胶皮,戒备着。
那两人声音很小,但凝神静听,也能多少听见一些。
“……你到底干啥子去了?昨天傍晚我按照约定时间到河滩边的幺店子,根本就没有见到你,实在等不得了,我才转回来的。”
“昨天中午碰到两个瓜怂,给老子气了个半死,放狗赌斗,一时间大意,没把那几条狗脖子上带着钢钉项圈当回事,我那条细犬被伤了,差点就废了,忙着去找药医治,被耽搁了。弄好以后,我才回去幺店子那老头打听,说你已经走了,连夜又赶忙找了过来。”
“你这个人也真的是,领着条细犬就天狂的不得了,狗都没有了,你还怎么找……等一下,带着钢钉项圈……里边就住着两個年轻娃儿,领着四条狗,狗脖子上就带着钢钉项圈,不会就是他们吧?”
“应该就是那个瓜怂。”
“我昨晚上半夜来到这店里,也被他们气得不轻,给他们指条赚钱的道,一听说是熊猫皮,还给老子装正经,说啥子保护动物,还直接给老子甩脸色。”
“我特么弄死他们?”
“嘘……我们走!”
听到这话,陈安心头一紧,他明显从两人的对话中,感受到了敌意。
他从门缝里看着两人打开手电筒,从山垭口的古道上快速往下走远,正是自己回家要走的方向。
陈安走回到大通铺上坐下:“这事情有点麻烦。”
“他们会不会在路上使坏?”宏山小声问道。
陈安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两人都没有想到,昨天中午遇到的壮汉和半夜来的精瘦男人是一路人。
“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宏山冷声说道:“敢下黑手,就弄死他们!”
陈安摇摇头:“说起简单,真事到临头,真让你杀人,伱敢下手蛮?”
他只是个普通人,潜意识里“不能随便杀人”的观念,像是一道禁制一样将人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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